這警察,三番兩次地來。
看來王寡婦這事,在他們那兒掛上號了。
回到家。
林燕正抱著孩子,坐在屋簷下哄著。
娘在灶房忙活。
我湊過去,想逗逗孩子,緩和下氣氛。
林燕卻抱著孩子站起身:
“外麵風大,我抱孩子進屋了。”
說完,轉身就進了屋。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心裡涼了半截。
娘從灶房探出頭,疑惑地看著我:
“你又咋惹燕子了?”
“我沒惹啊……”
我撓撓頭,有苦說不出。
一整天,林燕都對我愛搭不理的。
喂奶、換尿布、哄孩子,都是自己默默乾。
我要搭把手,她就說“不用”。
我心裡憋得慌,又沒法跟她解釋。
難道說王寡婦半夜來找我,還說了那些混賬話?
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下午。
我實在憋不住了。
趁娘出去串門,孩子睡著了,我蹭到炕沿邊。
“燕子,我跟王寡婦真沒啥。”
我憋出一句,乾巴巴的。
林燕正低著頭,縫小孩衣服。
手指頓了頓,沒抬頭,聲音平平的:
“我知道。”
“那你……”
“我就是心裡不得勁。”
她抬起頭,眼圈有點紅。
“她半夜來找你?還說那些話……鐵柱,咱現在日子剛安穩點,我就怕……就怕再出啥事。孩子還這麼小……”
她聲音哽咽了。
低下頭,眼淚掉下來,砸在手裡的碎布上。
我心裡一揪,趕緊坐下摟住她肩膀:
“你彆哭啊,月子裡不能哭,傷眼睛。我跟你發誓,我跟她半點瓜葛都沒有。她就是胡說八道挑事兒呢。我立馬就把她攆走了!”
林燕靠在我懷裡。
小聲啜泣著。
肩膀一抖一抖。
“我知道你現在腦子好了,能耐了。村裡人看你眼神都不一樣了……我……我就是怕……”
“怕啥?”
我摟緊她說:
“你是我媳婦,娃他娘,我有你們就夠了。彆人再好,跟我有啥關係?王寡婦那樣的,白送我都不要!”
林燕被我這話,逗得撲哧一下。
又哭又笑的,輕輕捶了我一下:
“胡說八道啥……”
見她笑了。
我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擦擦她的眼淚說:
“放心吧,燕子。咱的好日子在後頭呢。誰也彆想攪和了。”
哄好了林燕,我心裡輕鬆了不少。
但王寡婦的事,還是得像塊石頭一樣壓著。
第二天。
我決定去鄉裡派出所附近轉轉。
打聽打聽消息。
看看王寡婦,是不是真去自首了。
我剛走到村口。
就見二狗子,火急火燎地騎著摩托衝過來。
差點撞我身上。
“吱——”
一個急刹車,二狗子跳下來,一臉興奮道:
“鐵柱、鐵柱,最新消息!”
“咋了?慌裡慌張的?”
我皺眉。
二狗子喘著大氣:
“王寡婦,王翠花!去了鄉派出所了。剛我聽鄉裡回來的人說的。她自己走去的,現在派出所裡鬨騰著呢。”
我心裡猛地一沉。
她真去了!
“她……她說啥了?”
我趕緊問。
“那誰知道啊。派出所裡頭的事,咱哪能清楚?”
二狗子搓著手,眼睛放光:
“不過這娘們真夠勁啊。居然自己送上門了。你說她會不會把胡家那點破事,都抖出來?這下有熱鬨看了。”
我卻沒心思看熱鬨。
王寡婦去了,那金戒指的事呢?
她會不會把我扯出來?
我頓時沒了去鄉裡的心思。
得趕緊回家等著。
萬一警察又來找我呢?
“行了,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我轉身就往回走。
一路上,我心亂如麻。
王寡婦這一去,是福是禍,真的難說了。
剛到家門口。
就見一輛警用摩托停在那裡。
我心裡咯噔一下——來了!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