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頭皮發麻,舉著手電往四周亂照:
“操你媽的!有種彆跑!”
遠處傳來玉米杆,劇烈晃動的聲音。
腳步聲啪嗒啪嗒快速遠去。
聽動靜是往村後山的方向跑了。
大黑還想追,被我喝住了。
黑燈瞎火的,玉米地又密,追上去太危險。
我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被潑了藥的幾棵玉米。
葉子已經開始微微打蔫。
這藥性夠烈的。
幸好發現得早,看樣子剛潑上沒多久。
潑的範圍也不大,就這一小片。
損失不大,不過惡心人。
我站在原地。
聽著腳步聲消失在山的方向,胸口堵得厲害。
胡富貴,你他媽就來這點陰的是吧?
我沒聲張。
帶著大黑,默默把那些被潑了藥的玉米,連根挖斷。
用塑料袋裝好。
準備明天找個遠點的地方深埋掉。
免得汙染了旁邊的地。
收拾完。
我也沒心思再守了,牽著大黑往回走。
路上。
我心裡的火氣,一股一股地往上冒。
這次是潑藥,下次呢?
燒房子?
還是直接對人下手?
躲是沒用的,隻會讓他們越來越囂張。
回到家,娘和林燕都沒睡,點著燈等我。
看我臉色不對,身上還沾著泥,林燕趕緊問:
“咋了?真有人去了?”
我點點頭,把塑料袋扔在牆角:
“嗯,潑了點藥,沒多大損失。人跑了,沒看清是誰,往山那邊跑了。”
娘的嘴唇都哆嗦了:
“天殺的!缺德啊!這要是沒發現,咱家一地玉米就完了!”
林燕抱著孩子,手都在抖,眼圈紅了:
“他們……他們怎麼這麼壞……”
我看著她們嚇壞的樣子,心裡那點猶豫徹底沒了。
不能再這麼被動挨打了。
必須得想個辦法。
讓胡富貴知道疼,讓他不敢再輕易伸手。
第二天。
我像沒事人一樣,該乾啥乾啥。
上午去地裡轉了轉,看了看其他玉米,確認都沒事。
下午,我去了村委。
胡富貴正端著茶杯,跟會計說著什麼。
看見我進來,眼皮撩了一下,沒搭理我。
我直接走到他麵前。
把手裡的塑料袋,扔到他辦公桌上。
“村長,這是昨晚在我家地裡發現的東西,你看看。”
胡富貴皺眉。
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撥開塑料袋口,往裡瞥了一眼。
看到幾棵蔫巴巴,帶著藥味的玉米。
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恢複如常。
“這啥意思?幾棵爛玉米棒子,扔我這兒乾啥?”
“沒啥意思。”
我看著他的眼睛解釋:
“就是跟村長彙報一下,昨晚上有人摸黑去我家地裡,給玉米潑了農藥。幸好發現得早,就禍害了幾棵。這人手夠黑的,用的藥挺毒。”
胡富貴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皮笑肉不笑:
“哦?有這事?那你看清是誰了沒?這破壞生產,可是大事。”
我也笑了一下說:
“黑燈瞎火的,跑得快,沒看清。不過呢,我家狗認味兒。那人的味兒,我家狗記下了。下次再聞到,一準能認出來。”
胡富貴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點冷。
會計在旁邊低著頭,假裝看賬本,不敢吱聲。
我湊近一點低聲說:
“村長,您說,這要是哪天我家狗,在誰家門口聞著了,狂叫起來,引來大夥看熱鬨,是不是不太好?”
胡富貴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張鐵柱,你這話裡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