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
我直起身。
“就是跟村長您彙報一聲。地裡的收成,是一家子的命根子,誰想動我家的命根子,那我就得拚命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您說是不是?”
說完,我沒再看他,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我又停下,回頭補充了一句:
“對了村長,我家那狗鼻子靈,記性還好,而且護主。誰對我家有點啥想法,它好像都能聞出來,邪門得很。”
胡富貴坐在那兒,臉黑得像鍋底,沒說話。
我知道,這話他聽進去了。
我就是在告訴他,我知道是你家乾的。
這次我沒證據,我認栽。
但再有下次,我就放狗咬人,鬨得全村皆知。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老小子好麵子,又顧忌他堂弟正在被調查,應該能消停一陣。
至少,能讓我安穩把地裡的莊稼收了。
從村委出來,我心裡稍微鬆快了點。
不過,跟胡家的梁子,算是越結越深了。
晚上。
我抱著剛哄睡的兒子,在屋裡輕輕踱步。
小家夥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小嘴還無意識地咂摸著。
林燕盤腿坐在炕上,就著昏黃的燈光,疊著衣服。
目光卻總往我這兒飄。
她抿了抿嘴,還是輕聲問:
“鐵柱,你今天去村委,跟村長說啥了?我看你回來心情好像好了點。”
我小心調整了下姿勢,讓兒子睡得更舒服,答道:
“沒說什麼,就讓他管好村裡的人,彆老盯著咱家地裡那點東西。放心吧,短時間內,他不敢再搞小動作了。”
林燕鬆了口氣,又有點擔心:
“那你不是把他得罪更狠了?”
我哼笑一聲,抱著兒子湊近炕邊,彎腰看著她:
“不得罪他,就不記恨咱了?既然咋樣都躲不過,那還不如讓他怕著點咱。”
林燕歎了口氣。
伸手接過睡熟的兒子,小心安置在炕裡頭,蓋好小被子。
她回頭,眼裡還是藏著擔憂:
“反正……你多當心點兒。”
我順勢坐到她旁邊,胳膊碰了碰她:
“知道,為了你們娘倆,我肯定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的。”
我側頭,看她燈光下柔和的側臉,忽然想逗逗她。
便帶著點兒痞氣,湊近她耳邊說:
“不然,這麼好看的媳婦和寶貝兒子,讓彆人撿了去,我不得虧死?”
林燕臉一熱,耳根微微泛紅。
沒好氣地用手肘,輕輕頂了我一下。
聲音又輕又軟,帶著羞嗔:
“去你的,沒個正形,誰是你媳婦……”
我樓主她的細腰,笑著說:
“結婚證都扯了,娃都生了,還想賴賬?晚了,老林家的小燕子,這輩子就拴我這根鐵柱子上了。”
她忍不住笑出聲,趕緊捂住嘴,怕吵醒孩子。
眼波橫過來,瞪了我一眼。
眼裡卻漾著水一樣的笑意,輕輕罵了句:
“傻樣兒!”
夜裡。
我睡得正沉,突然又被一陣細微的動靜驚醒。
不是院門,好像是屋頂。
像是貓踩過瓦片的聲音,窸窸窣窣。
我猛地睜開眼,屏住呼吸仔細聽。
那聲音又沒了。
難道是野貓?
我輕輕坐起身,側耳傾聽。
夜很靜,隻能聽見林燕和孩子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
就在我以為真是聽錯了的時候。
“啪嗒。”
一聲輕微的脆響。
好像是什麼小石子之類的東西。
從屋頂滾落下來,掉在了院子裡。
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不是野貓。
野貓弄不出這動靜。
有人上了我家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