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是跟著春霞,一起來串門。
有時是她自己。
騎著那輛半舊自行車,車把上總掛著點東西。
有時是一把新下來的小蔥。
有時是幾個她嫂子蒸的菜包子。
理由也找得自然。
不是“順路”。
就是“我哥讓我給春霞姐送點東西,想著過來看看大娘”。
娘對她熱情得很。
每次來都拉著她的手,說半天話。
我則大多時候悶著頭乾活。
劈柴,挑水,修整農具。
她來了,我就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然後該乾啥乾啥。
不過心裡卻想,這姑娘,也太實在了。
總來我家,讓人怪不自在的。
但她好像並不在意我的冷淡。
有時會主動湊過來,看我乾活。
那天我正修理一個,鬆了的鋤頭把。
她蹲在旁邊看。
手裡撿個小樹枝,在地上亂畫。
“鐵柱哥,你這手真巧,這鋤頭柄,楔得真牢靠。”
她說。
我沒抬頭,“嗯”了一聲。
手裡用錘子,輕輕敲打著楔子。
心裡頭卻在想,這有啥巧的,莊稼人都會的活計。
她蹲在那裡,身子微微前傾。
她穿的是一件碎花的薄襯衫。
料子有點貼身。
這一蹲,腰身的曲線就顯了出來。
屁股果然像春霞說的,又圓又翹。
把褲子繃得緊緊的。
我眼角瞥見,心裡莫名跳了一下。
趕緊把目光移開,盯著手裡的鋤頭。
這姑娘,身子骨是挺結實。
還有一次。
她在灶房幫娘燒火,彎腰往灶膛裡添柴禾。
夏天衣服薄。
她那麼一彎下去,襯衫後擺。
扯上去一點,露出一小截後腰。
皮膚是健康的麥色。
腰肢看著卻意外的細軟。
和豐滿的臀胯,形成了對比。
我正好進屋拿東西,撞見這一幕。
腳步頓了一下,心跳加速。
趕緊拿了東西就出去了。
我心裡知道,馬小茹是個好姑娘。
模樣周正,性子爽利,勤快能乾。
屁股大,在老人眼裡是好生養的象征。
按理說。
我雖然沒有和林燕正式領證,但也算個“二婚頭”。
家裡又窮。
能遇到這樣的姑娘,是燒高香了。
可我心裡那道坎,就是過不去。
一閉上眼。
就是林燕抱著孩子,離開時那個灰蒙蒙的早晨。
就是陳誌強那句“你配得上她嗎”。
我覺得自己心裡那塊地方,還是空落落的,冷冰冰的。
裝不下另一個女人。
而且,我也怕。
怕自己這“傻”過的人,這窮家破業。
最終還是會辜負人家。
我不能害了人家好姑娘。
機會倒是真有。
那天,我家那頭老母豬,有點不安生。
哼哼唧唧的,像是要下崽的樣子。
娘著急。
讓我去請有經驗的田老栓來看看。
偏巧田老栓去鄉裡了,沒在家。
我往回走的時候,在村口碰見了馬小茹。
她正推著自行車。
車鏈子掉了,卡在那裡。
弄得一手油汙,急得額頭冒汗。
“鐵柱哥!”
她看見我,像看見了救星。
我走過去,二話沒說,蹲下身幫她弄車鏈子。
這活兒對我來說簡單。
三下兩除二,就給她掛上了。
手上也沾了不少黑乎乎的油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