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行把怒火壓下去,臉上擠出一點茫然的表情。
就像我以前傻的時候那樣:
“村……村長,你說啥?規劃?俺聽不懂……俺家在這兒住得好好的,豬剛下崽,搬不了啊……”
胡衛國不耐煩地吼道:
“張鐵柱,你少他媽裝蒜。村長的話你聽不明白?讓你搬就搬!”
我繼續裝傻,撓著頭,眼神空洞:
“衛國哥,你吼啥……俺家豬崽還小,離了這圈活不了……要不,等豬崽大點再說?”
胡富貴盯著我看了好幾秒鐘,忽然冷笑一聲:
“行,鐵柱,你跟我玩這套是吧?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要是還不搬,就彆怪我來硬的!我們走!”
說完,他冷哼一聲,帶著那幾個人轉身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我臉上的傻樣瞬間消失,浮現出冰冷的憤怒。
娘癱坐在門檻上,哭著說:
“這可咋辦啊?三天……三天咱能搬哪兒去啊?”
我扶起娘,心裡雖然亂,但比剛才清晰了些。
胡富貴這是出了招了。
用村裡的名義,逼我搬家。
我不能硬抗,但也不能真搬。
我得想辦法破他這個局。
三天時間……
我得在這三天裡,找到能製住他的辦法。
光靠那個賬本,看來還不夠。
胡富貴這是鐵了心要撕破臉了。
也許……我得去找找王寡婦?
她之前不是說,還知道胡家彆的把柄嗎?
或者,再去找找那個紀工委劉書記?
看看胡建軍的調查有沒有進展?
正當我腦子裡飛快盤算的時候,院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聲音很輕。
我心裡一緊,難道胡富貴又回來了?
我警惕地走到門後,問:
“誰?”
門外傳來一個壓低的女人聲音:
“鐵柱哥,是我,小茹。我剛聽說……你家出事了?”
我打開門,馬小茹站在外麵,臉上帶著急色。
她今天穿著水紅色的確良襯衫,襯得皮膚更亮了些。
飽滿的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額頭上冒著細汗,幾縷碎發粘在上麵,一看就是急匆匆趕來的。
“鐵柱哥,我剛在村裡聽人說,胡富貴帶人來逼你們搬家?還打了李老四叔?”
她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
眼睛在我和娘臉上掃來掃去,滿是擔憂。
我點點頭,心裡一陣煩躁,又有點莫名的暖意。
這姑娘,消息真靈通,心也真夠熱的。
“可不是嘛!”
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拉著馬小茹的手,就開始倒苦水。
“小茹啊,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平白無故就要咱搬走,還給三天期限!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嗎?李老四就是多跟鐵柱說了兩句話,就被打成那樣……”
馬小茹聽著,眉頭緊緊皺起。
她反手握住娘的手,安慰道:
“大娘,您彆急,彆怕。胡富貴這就是看鐵柱哥好欺負,故意找茬。”
她轉頭看我,帶著一股子潑辣勁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