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種任人擺布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那種感覺太糟糕了。
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孟執什麼都做不了。
她甚至清楚地聽到旁邊宮女低聲地議論.“真晦氣,這零碎花瓣撒了一地待會又要打掃,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淨會給人添麻煩。”
可是偏偏在她的身上什麼都沒找到。
當然,她從來沒有拿過琉月的什麼鐲子,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鐲子用的是何種材質,到底是長成什麼樣子,就已經被扣上了偷盜的名號。
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說她是,她無力辯駁。
那時的孟執不懂,明明不已經什麼都沒發現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琉月說鐲子一定是被她藏起來了,於是她那本來就稱得上是簡陋的住處又被翻了個底朝天。
或許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沒有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沒找到東西琉月看著似乎是很不甘心,隻是旁邊的嬤嬤提醒說怎麼說這是公主,不能太過冒犯,琉月這才氣呼呼地走了。
琉月走了,身邊的下人自然也是要跟著的,她看到一個小太監把搜東西時候翻出來的一枚玉簪往懷裡揣。
那是她母妃除了她之外為數不多的遺物。
一直沉默的她忽然發了瘋,孟執幾步跑上去,“還給我。”
那小太監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許是怕引起前麵人的注意於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又按住了拚命掙紮的她,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威脅著,“公主還小不懂事,雜家來一趟的總是要收點辛苦錢的,雜家勸您啊,在這宮裡還是睜隻眼閉隻眼,不然容易像你那個早死的娘一個樣。”
說完他仔細地揣起了簪子,順手把她推到了地上就急匆匆地跟上前麵的人走了。
那天不久那裡就重新恢複了死一般寂靜,隻剩她一個人在一片狼藉中流著眼淚枯坐到天明。
思緒漸漸回籠,說起來真的是過去了許久了,久到孟執如今想起時許多細節都早已變得模糊。
其實她向來不是什麼善人,當年也不是真的在摘花。
那根玉簪也算不得母妃最重要的遺物,真要是算起來,母妃留給她的藥典才是最珍貴的。
醫毒本同源。
所以在她長大些參透了些許藥理皮毛後,第一次製出的毒便用在了那個小太監身上。
孟執現在還記得他毒發時驚恐的表情,她卻隻是笑著,歪著頭看著他,“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小太監嗚嗚地叫著,喉間卻在不斷地冒著血而說不出話。
她俯下身子,伸手將右手食指立在唇邊,眯著眼睛脆生生地開口,“噓!你太吵了,那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我來一趟總是不能白來的吧,”孟執佯裝思考,再開口時話裡帶了些輕鬆,“放寬心,這毒不會要你命的,這樣吧,你把當年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還回來,我就給你解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