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處,潮濕陰冷,隻有火把跳動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玄鏡長老被特製的金屬鎖鏈縛在刑架上,這些鎖鏈內側刻有細密的符文,能有效抑製他體內的能量運轉。他披頭散發,夜行衣破損,肩頭的箭傷雖被簡單處理,依舊隱隱作痛,整個人狼狽不堪,但那雙老眼裡卻依舊閃爍著怨毒與不甘。
淩曜站在他麵前,身姿挺拔,與囚徒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他沒有立刻審訊,隻是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這位曾經的家族長老。
淩曜(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玄鏡,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玄鏡(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嘶聲笑道):“成王敗寇,有何可說?隻恨當初未能親手結果了你這小畜生!”
淩曜並未動怒,反而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刺玄鏡內心深處:
“殺我?是為了戒指,還是為了向墨淵搖尾乞憐?你當真以為,替他掃清障礙,他便會讓你安坐這族長之位?你不過是他手中一把用舊即棄的刀罷了。”
玄鏡眼神微微一顫,淩曜的話戳中了他內心最深的恐懼。
淩曜(語氣轉為深沉,帶著一絲探究):“告訴我,墨淵與‘淵燼’……究竟是何關係?那持續數百年的血祭,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蘇睿……為何她被稱作‘鑰匙’?”
這才是淩曜真正關心的。玄鏡作為墨淵的核心黨羽,必然知曉許多核心秘密。
玄鏡(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獰笑):“嗬嗬……哈哈哈!淩曜,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你就像你父親一樣,被蒙在鼓裡,像祭品一樣被圈養!想知道真相?你自己去問墨淵,去問問你手上那枚‘榮耀’的戒指吧!”
他顯然知道內情,但多日的捆綁和極度的怨恨,讓他選擇了閉口不言,樂見於淩曜在迷霧中掙紮。
淩曜眼神一冷,知道嚴刑拷打對這等老狐狸收效甚微,且非仁義之師所為。
就在這時,蘇睿在淩影小七的陪伴下也來到了地牢。她看了一眼狀若瘋狂的玄鏡,對淩曜輕聲說道:
“他的情緒波動很大,精神卻處於一種詭異的亢奮狀態。強行逼問,恐怕適得其反。不如……先將他囚禁起來。他是墨淵的重要棋子,也是我們目前唯一掌握的高層知情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張牌。”
蘇睿的思路清晰而冷靜。殺了玄鏡,固然痛快,但也徹底斷了一條追查真相的路徑。留著他,既能慢慢撬開他的嘴,也能以他為餌,觀察墨淵的反應。
淩曜瞬間明白了蘇睿的意圖,他點了點頭,下達了命令:
“將他單獨關押,除心腹之人外,嚴禁任何人靠近。飲食藥物不可短缺,我要他……活著。”
這並非仁慈,而是最高明的策略。玄鏡從一個需要清除的叛徒,變成了一個需要精心“養護”的重要囚徒與戰略籌碼。
……
消息很快傳到墨淵耳中。
“廢物!連死都不會嗎!”墨淵在空蕩的大殿中咆哮,玄鏡的被俘讓他感到事情正在脫離掌控。他既怕玄鏡承受不住壓力吐露秘密,又無法再輕易對防守嚴密的古堡內部下手。
“看來……必須要我親自推動下一步了。”他眼中黑氣繚繞,望向古堡的方向,殺意與更加詭譎的陰謀在醞釀。
而在古堡內,淩曜與蘇睿並肩走出地牢。夜色清涼,暫時解決了內部最大的威脅,但兩人都知道,真正的風暴,源自於那個隱藏在祭祀殿深處的墨淵,以及那迫近的、關乎整個大陸命運的月蝕之夜。
淩曜看著身旁在關鍵時刻總能給出最理智建議的蘇睿,一種超越感激的依賴與情感,在他心中悄然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