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三年前南邊調來的?”趙姐蹙眉思索,“師部倒是有位江參謀長,是兩三年前調來的,立過功,很受重視……但不清楚是不是從南邊來的。”
“師部”、“江參謀長”、“立過功”
……
這幾個詞像火種投入池暖心裡!
希望之火猛地燃起。
旅程因趙姐的陪伴稍顯輕鬆,但對麵那男人若有似無的窺視總讓池暖不安。
趙姐在下車前給她留了軍區醫院家屬院的地址。
池暖抱著小諾走出北安站,北方乾冷的風吹在臉上。
她找了間最便宜的小招待所安頓下,便朝著那戒備森嚴的大軍區走去。
高牆鐵絲網,持槍哨兵肅穆攔阻:“找誰?有預約嗎?”
“我找……一位姓江的長官,大概三年前從南方調過來的。”
“姓名職務不全,無法通報。”
池暖退到路邊樹下,抱著凍得發抖的女兒苦苦等候。
錢快沒了,希望渺茫。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一輛軍綠色吉普駛出大院,經過她時車速微頓。
車窗搖下,一張冷峻側臉掃過她和孩子。
池暖的心猛地一縮!那眉骨輪廓,緊抿的唇線……
與她上輩子的記憶中麵容隱隱重合!
車未停留,徑直離去。
巨大的失落淹沒她。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那吉普車竟去而複返,停在她麵前。
車門打開,那個高大冷峻的軍官一步步朝她走來。
軍靴踏地,聲響沉重。他站定在她麵前,目光沉靜掃過她凍紅的臉頰、淩亂的發絲,最後落在她懷裡的小諾臉上。
視線在孩子臉上停留一瞬,那深邃眼眸中似有極細微的波動,快如錯覺。
“這位女同誌,需要幫助嗎?”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穩,不帶溫度。
公事公辦的疏離感讓池暖心涼半截:“長,長官您好。我想找一位姓江的長官,他大概三年前的夏天,在南方的清河村附近執行過任務。”
她緊盯著他的眼睛,卻找不到一絲波瀾。
“隻有這些信息?不符合規定,無法查詢。”
公式化的冰冷回應徹底擊碎了她的希望。
連日委屈恐懼轟然爆發,淚水奪眶而出。
小諾看到媽媽哭,慌了,小手笨拙地擦她的眼淚,帶著哭腔的南方軟語格外清晰:“媽媽不哭……諾諾乖……”
這聲音像鑰匙,猛地撬開堅冰!
軍官身體幾不可查地一僵!
目光再次銳利投向小諾,近乎審視地掠過那雙酷似他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
他視線猛地轉回池暖臉上,眼眸掀起巨浪:“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我叫池暖。從南省清河村來。”
“池暖……”
他低聲重複,眼神劇烈閃爍,再次看向小諾時目光複雜至極。
震驚、懷疑、回憶激烈交織。
空氣凝固。
十幾秒後,他再次開口,聲音壓抑:“天氣冷,孩子受不了。先上車,跟我進去。”
一旁的哨兵麵露難色:“首長,這不符合規定……”
他猛地抬手打斷:“一切責任我來承擔。”目光鎖定池暖,“如果……你要找的人是我。關於三年前清河村的那個夏天,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
池暖呼吸驟停!
他承認了!
看著懷裡凍得發抖的女兒,再看著眼前氣場強大眼神複雜的男人,她把心一橫,抱著孩子鑽進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