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魚玄機:從街頭誦詩童到溫門弟子_走入唐宋詩詞的河流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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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魚玄機:從街頭誦詩童到溫門弟子(1 / 1)

晚唐的長安,不像盛唐時那樣處處是金戈鐵馬的豪氣,倒多了幾分市井的煙火氣——朱雀大街旁的小胡同裡,賣胡餅的爐子冒著熱氣,浣紗的婦人坐在河邊捶打布料,連風裡都裹著點胭脂香和墨香。魚玄機就生在這樣的胡同裡,那時候她還叫魚幼微,爹是個連秀才功名都沒撈著的落魄書生,娘靠給人浣紗換點米糧,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卻總把最好的留給她。

這丫頭打小就跟彆的孩子不一樣。彆家娃三歲還在泥裡打滾,她就坐在爹的膝頭,跟著念“床前明月光”;五歲時,爹教她背《詩經》,她念兩遍就能記住,連生僻字都認全了;到了七歲,更了不得——爹在桌上寫“春眠不覺曉”,她走過去,拿起毛筆,在旁邊續了句“花開知多少”,雖然字寫得像蟲子爬,爹一看,當場就紅了眼:“我家幼微,是塊寫詩的料!”

從那以後,爹把家裡僅有的幾本書都翻出來,每天不管多累,都要教魚幼微讀詩。有時候買不起紙,就拿樹枝在地上寫;買不起墨,就用灶灰混水代替。魚幼微也懂事,娘浣紗時,她就坐在旁邊背詩,背累了就幫娘遞皂角;爹晚上教她寫詩,她能熬到半夜,眼睛都不眨。

十歲那年,長安城裡來了個賣牡丹的花農,挑著一擔快謝的牡丹,在胡同口吆喝:“賤賣了!最後一擔牡丹,三文錢兩枝!”魚幼微蹲在旁邊看,那牡丹雖然快謝了,花瓣卻還帶著點粉,像姑娘哭紅的眼。她看著看著,就冒出一句:

“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停了手——賣胡餅的掌櫃忘了翻餅,浣紗的婦人忘了捶布,幾個路過的書生趕緊湊過來,圍著魚幼微問:“小姑娘,你剛說的啥?再念一遍!”

魚幼微被圍得有點慌,卻還是脆生生地重複了一遍:“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一個戴方巾的書生摸著胡子,點頭讚道:“好!好一句‘任是無情亦動人’!牡丹雖無言語,這風骨,就算不討好誰,也讓人移不開眼——你才多大,怎麼能寫出這麼好的句子?”

“我十歲啦!”魚幼微仰著頭,眼裡亮閃閃的,“我爹教我讀詩,我剛才看這牡丹,就想起書裡說的‘傾國之色’,就隨口念出來了。”

這事沒幾天就傳遍了附近的胡同,連城裡的一些文人都知道了:“小胡同裡有個十歲的丫頭,會寫詩,還寫得特彆好!”有人特意繞路來見她,給她送紙送墨,讓她寫詩看看,魚幼微也不怯場,拿起筆就寫,雖然筆觸還嫩,可靈氣藏都藏不住。

可好日子沒撐多久,魚幼微十一歲那年,爹得了場急病,沒錢抓藥,沒幾天就走了。家裡的頂梁柱倒了,娘哭得死去活來,魚幼微抱著爹留下的舊詩集,坐在空蕩蕩的屋裡,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從那以後,她幫著娘浣紗,白天在河邊捶布,晚上就著油燈寫詩——她知道,隻有把詩寫好,或許才能讓娘過上好日子。

轉眼到了十四歲,魚幼微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穿的是粗布衣裳,可眉眼間的靈氣,比城裡的大家閨秀還動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詩名,已經傳到了長安文人圈裡,連當時最有名的“花間派鼻祖”溫庭筠,都聽說了這個“長安才女童”。

溫庭筠這人,長得不怎麼樣——史書記載他“貌寢醜”,就是又矮又醜,還愛喝酒,可才華卻是實打實的,寫的“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傳遍了長安。他聽說有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寫詩厲害,心裡有點不信,特意挑了個下午,找去了魚幼微家的小胡同。

那天魚幼微正在院子裡曬紗,看見個穿著粗布長衫、留著大胡子的***在門口,長得確實不好看,眼神裡帶著股文人的勁兒。沒等她開口,男人先說話了:“你就是魚幼微?我是溫庭筠,聽說你詩寫得好,今天來考考你。”

魚幼微聽說過溫庭筠的大名,趕緊放下手裡的紗,行了個禮:“見過您,先生要考我什麼?”

溫庭筠指了指院外河邊的柳樹:“就以‘江邊柳’為題,你寫首詩來,不用太長,四句就行。”

魚幼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河邊的柳樹剛抽芽,翠色的枝條垂在水麵上,風一吹就晃,像姑娘的長發。她沒多想,張口就來: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

影鋪秋水麵,花落釣人頭。”

溫庭筠一聽,眼睛當時就亮了——“翠色連荒岸”,寫的是柳樹的綠蔓延到河邊,寫實;“煙姿入遠樓”,把柳樹枝在煙裡的樣子寫活了,有畫麵感;“影鋪秋水麵”,柳樹的影子鋪在水上,靜中有動;“花落釣人頭”,柳絮落在釣魚人的頭上,多靈動的細節!

他趕緊走過去,拉著魚幼微的手,激動得聲音都有點抖:“好!好詩!你才十四歲,能寫出這樣的句子,比我見過的好多成年文人都強!不行,你得跟我學詩,我收你當徒弟!”

魚幼微愣了愣,隨即眼淚就掉了下來——爹走後,她沒人教詩,全靠自己琢磨,現在能拜溫庭筠這樣的大詩人為師,怎麼能不高興?她趕緊跪下,磕了個響頭:“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從那以後,溫庭筠就成了魚幼微的師父。他每周都來魚幼微家,給她帶詩集,教她寫詩的技巧,從對仗到押韻,從意境到典故,一點一點地教。有時候魚幼微寫不出詩,急得哭,溫庭筠就陪她坐在河邊,看柳樹,看釣魚人,跟她說:“寫詩不用急,要先看懂眼前的景,再寫出心裡的話,真的東西才好看。”

除了教詩,溫庭筠還常幫襯她們娘倆,給她們送米送油,有時候還會帶魚幼微去參加文人的聚會。在聚會上,魚幼微雖然年紀小,卻一點不怯場,有人讓她寫詩,她提筆就來,每次都能驚豔全場。大家都誇溫庭筠:“先生,你這徒弟收得好啊,將來肯定是個大才女!”

溫庭筠聽了,心裡美滋滋的,看著魚幼微一天天長大,眉眼越來越動人,詩寫得越來越好,心裡卻慢慢多了點彆的滋味——他喜歡這個徒弟,喜歡她的靈氣,喜歡她的認真,可一想到自己又老又醜,比她大了三十多歲,就把這份心思壓了下去。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隻能當她的師父,當她的依靠。

魚幼微也喜歡師父。在她心裡,溫庭筠是第一個除了爹以外,真心疼她、教她的人。他雖然長得不好看,可對她好,懂她的詩,懂她的心事。有次溫庭筠去外地出差,走了一個多月,魚幼微想他,就寫了首《寄飛卿》(飛卿是溫庭筠的字):

“階砌亂蛩鳴,庭柯煙露清。

月中鄰樂響,樓上遠日明。

枕簟涼風著,謠琴寄恨生。

稽君懶書禮,底物慰秋情?”

詩裡寫的是:台階邊的蟋蟀亂鳴,院子裡的樹枝沾著露水,月亮底下有鄰居的樂聲,樓上能看到遠處的太陽。枕頭上有涼風,彈著琴就想起你,你怎麼不寫信給我,用什麼來安慰我秋天的心情呢?字字都是少女的小心思,有想念,有埋怨,還有點說不出口的情愫。

溫庭筠回來後,看到這首詩,心裡又暖又疼。他知道魚幼微的心思,他不敢回應——他怕自己耽誤她,怕她跟著自己受委屈。那幾天,他愁得睡不著,喝了好多酒,最後終於做了個決定:給魚幼微找個好人家,找個年輕、英俊、有才華的男人,讓她過上好日子。

沒多久,他還真找到了這麼個人——新科狀元李億。李億年輕有為,長得一表人才,還喜歡寫詩,跟魚幼微很配。溫庭筠找李億聊了聊,把魚幼微的詩給他看,李億一看就喜歡上了,說“能寫出這樣詩的女子,一定是個奇人”。

溫庭筠又找魚幼微,跟她說:“幼微,李億是新科狀元,人好,有才華,你們倆要是在一起,肯定能好好過日子。”

魚幼微聽了,心裡咯噔一下——她喜歡的是師父,可師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她看著溫庭筠的眼睛,裡麵有期待,有愧疚,還有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師父覺得好,那就好。”

溫庭筠看著她點頭,心裡鬆了口氣,又有點空落落的——他把自己最疼的徒弟,推給了彆人,不知道是對是錯。可他想,魚幼微能幸福,就夠了。

那時候的魚幼微還不知道,溫庭筠這個“為她好”的決定,會徹底改變她的人生。她以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以為能像詩裡寫的那樣“琴瑟和鳴”,可她沒料到,等待她的,不是幸福的日子,而是更深的苦難。

但不管怎麼說,十四歲的魚幼微,從一個街頭誦詩的貧家女,變成了溫庭筠的弟子,還即將嫁給新科狀元,這是當時很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命運。她的才情,像一顆埋在土裡的珍珠,被溫庭筠挖了出來,開始在晚唐的詩壇上,發出微弱卻耀眼的光——誰也沒料到,這束光後來會變得那麼烈,烈到燒了自己,也燒了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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