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戰場殘酷初顯露，傷亡激怒汝陽王！
朱無視抹開沙盤上的血痂，昨夜激戰崩碎的木屑還嵌在指甲縫裡。
十二盞牛油燈將中軍帳照得通明，卻照不亮他眼底盤踞的陰鷙。
&34；三才車陣前推三百步。&34；他屈指彈飛黏在鐵護腕上的碎牙，&34；把虎蹲炮埋進第七道壕溝。&34；
參軍主簿的毛筆&34；哢嚓&34；折斷在名冊血漬上：&34；大帥，元軍重騎若衝過車陣......&34；
話沒說完就被鐵胎弓抽翻在地，朱無視踩著浸透血水的輿圖冷笑：&34；本帥要的就是他們衝陣。&34；
帳外忽然傳來馬匹倒斃的悶響，親衛掀簾時帶進幾片染血的鴉羽。
朱無視抄起五支令箭甩進銅壺，箭尾雕著的狻猊在血光中猙獰：&34；火器營把火藥分裝陶罐，每個罐子塞半斤鐵蒺藜——韃子的馬蹄鐵該換換了。&34；
二十裡外元軍大營，汝陽王正用彎刀剔著掌紋裡的腦漿。
他腳下跪著的千夫長少了隻耳朵，傷口處還粘著半片明軍腰牌。
&34；明軍就會耍這些老鼠把戲。&34；刀尖挑起塊帶毛發的頭皮甩進火盆，&34；傳令各軍，卯時三刻分五路鑿陣。&34；
跪在左側的副將喉結滾動：&34；王爺，明軍車陣後藏著......&34；
&34；藏著天雷地火本王也要碾過去！&34；彎刀劈碎牛皮水袋，混著血水的馬奶酒濺在陣亡名單上，&34；傳令具裝騎換雙層馬鎧，前鋒營每人配兩柄狼牙棒——明軍的骨頭可比盾牌脆生。&34；
啟明星墜入血河時，明軍工兵正在第七道壕溝埋設火藥桶。
百夫長踹醒打瞌睡的新兵：&34；把引線裹三層油紙！&34；
他後腰彆著的短斧還粘著昨夜剝下來的元軍麵皮。
三十丈外，三排鐵刺拒馬斜插進凍土，縫隙裡塞滿浸透火油的枯骨。
朱無視突然出現在車陣缺口，玄鐵甲葉刮得令旗獵獵作響。
他彎腰抓起把混著碎甲的凍土，在掌心揉搓成暗紅色泥團：&34；看到車轅上綁的麻繩沒？等韃子馬腿纏住了...&34；
話沒說完就被東南方響起的號角掐斷，親衛看見主帥嘴角揚起嗜血的弧度。
元軍前鋒重騎衝出晨霧的刹那，天地間響起詭異的嗡鳴。
三千匹覆甲戰馬的馬蹄鐵撞擊凍土，震得車陣縫隙裡的鐵蒺藜簌簌跳動。
汝陽王金頂大纛下，傳令兵正用彎刀敲擊盾牌奏響《破陣樂》——昨夜這盾牌還屬於某個明軍哨長。
&34；放絞索！&34；朱無視的吼聲撕破箭雨。
隱藏在車陣後的三百力士同時拽動麻繩，浸油藤索突然從凍土中彈起，前排元軍重騎頓時人仰馬翻。
被鐵蒺藜刺穿的馬腹噴出滾燙臟器，澆在後續騎兵的鐵麵罩上滋滋作響。
汝陽王在馬上暴喝：&34；換錐形陣！&34；
彎刀劈翻兩個退縮的百夫長，血珠在空中劃出猩紅令旗。
元軍騎兵突然分作五股，中間三股佯攻車陣缺口，左右兩股直撲明軍兩翼的輕炮陣地。
朱無視冷笑著點燃三支鳴鏑，藍色狼煙中突然豎起七丈高的鐵盾牆。
牆縫中探出的不是長矛，而是兩百支改良三眼銃，黑洞洞的銃口還沾著昨夜的血肉殘渣。
&34；放！&34；嘶吼聲裡，八百顆裹著火藥的鐵砂噴湧而出，五十步內的元軍連人帶馬變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