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看看你們!&34;忽必烈突然扯開貂裘,心口處猙獰的刀疤隨著怒吼張合,&34;當年本王單騎衝陣時,你們還在娘胎裡喝羊水!&34;
他揮刀劈碎黃金王座,鑲嵌的瑪瑙滾落如血淚。
博爾忽突然割下左耳擲地:&34;老臣願率五萬怯薛軍斷後!&34;
殘缺的耳垂還掛著孫女送的骨環,&34;隻求陛下帶太子北撤...&34;
&34;北撤?&34;忽必烈癲狂大笑,刀尖挑起博爾忽的下巴,&34;過了斡難河就是朱無視的火炮陣!&34;
他忽然劇烈咳嗽,掌心赫然是半塊腐爛的肺葉——三日前寇仲的刀氣已侵入五臟。
寅時三刻,隋軍總攻的號角震落城頭積雪。
巴特爾蜷縮在甕城箭樓,看著徐子陵的劍氣如銀河傾瀉。
他忽然發現牆角野花綻放——正是妹妹最愛的薩日朗,此刻卻從守將顱骨的眼窩裡鑽出。
&34;長生天...&34;巴特爾將饢餅碎片撒向花叢,轉身撲向徐子陵的劍光。
他最後看見的是自己離體的手臂,指間還攥著妹妹繈褓的碎布——那上麵&34;平安&34;二字正被血水浸透。
金帳內,忽必烈撫摸著祖傳狼髀石,突然捏碎鑲嵌的祖母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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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粉末在空中凝成鐵木真虛影,卻在他伸手觸碰時煙消雲散。
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34;逃啊&34;聲,夾雜著隋軍火雷撕裂肉體的悶響。
&34;陛下!&34;最後的侍衛長撞入大帳,半邊臉被燒得焦黑,&34;西門...西門破了!&34;
忽必烈突然平靜下來,將九斿白纛披在肩上。
他走出金帳時,看見寇仲的刀光正在百裡外收割潰軍,徐子陵的劍氣則化作囚籠罩住大都皇城。
晨光刺破雲層,照亮他戰袍上八百六十二處箭瘡——每處都代表一座淪陷的城池。
&34;傳旨。&34;他忽然對空無一人的戰場輕笑,&34;把傳國金璽...熔成馬蹄鐵。&34;
最後的怯薛軍發起衝鋒時,忽必烈咬碎藏在齒間的狼毒。
他望著寇仲劈來的井中月,恍惚看見童年那隻被他放生的白鹿——此刻正從徐子陵劍光裡躍出,鹿角上掛著他送給趙敏的東珠項鏈。
當劇毒侵蝕心臟時,他聽見祖輩的弓弦聲在耳畔回響。
大地在隋軍鐵蹄下震顫,居延海的浮屍突然同時轉向金帳方向,宛如一場遲到的獻祭。
血色殘陽浸透大都城頭,寇仲玄鐵戰靴踏碎最後一麵狼旗。
井中月寒光掃過朱雀大街,沿途逃竄的元兵脖頸爆開血線,頭顱滾落時猶帶驚恐神色。
&34;報——!&34;親衛統領渾身浴血撞開宮門,&34;忽必烈...在太廟服毒了!&34;
寇仲瞳孔驟然收縮,刀尖挑起半片金甲殘片。
他記得三日前忽必烈親率金帳武士突圍時,那襲繡著蒼狼的白裘何等耀眼。
此刻太廟蟠龍柱下,昔日草原雄主蜷縮如蝦,嘴角黑血在青磚上蜿蜒成河。
徐子陵飄然落在他身側,長生訣真氣掃過屍身:&34;狼毒混著鶴頂紅,半個時辰前咽的氣。&34;
他指尖拈起片碎裂的狼髀石,&34;倒是給自己留了個全屍。&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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