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廢棄院子角落。田峰的高燒退了,人醒了過來,背後傷口疼得他額頭冒汗。
“黑兄!感覺怎麼樣?”守了一夜的田合豔立刻湊過去。
向星霖和彭衝聽到聲音也圍過來。
“死不了……”田峰聲音虛弱,“王立華那雜種……”
“彆動氣,”田合豔按住他,“你這傷得養。我們送你回宿舍。猩猩,跟我再去趟楊老拐那兒,賒點藥,開個生病證明。”
他們再次敲開楊老拐的木板門。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老頭臉色不愉。田合豔說明來意。
“證明?老子這不是學校!”楊老拐不耐煩。
“楊伯,幫幫忙,就寫急性腸胃炎……”向星霖賠笑塞煙,“藥錢和上次的,我們儘快湊……”
楊老拐掂量著煙,哼了一聲,寫了張歪扭的“患病證明”,給了幾包藥粉。“錢早點送來!”
幾人千恩萬謝,拿著藥和證明,偷偷把田峰弄回了宿舍,讓他趴著休息。向星霖負責去跟班主任請假,就說田峰突發急病。田合豔則和彭衝清理掉昨晚沾血的衣服和家夥,處理掉所有痕跡。
宿舍裡,田峰低聲問:“豔哥,王立華那邊……”
田合豔眼神一沉:“他腿斷了。這事,沒完。”
縣衛生院病房,王立華左腿打著石膏吊著,鑽心的疼。臉色慘白,眼神怨毒。
疤子、黃毛幾人溜進病房,垂頭喪氣。
“華哥……”疤子剛開口。
“廢物!”王立華低吼,牽扯傷腿疼得抽氣,“十幾個人……老子腿折了!”
疤子幾人不敢吭聲。
王立華閉上眼,是田合豔瘋狂的眼神和腿骨斷裂的脆響。恐懼混著仇恨。
他猛地睜眼:“田合豔那邊?”
“跑了,田峰挨刀不輕,今天沒上課。”疤子彙報。
“躲?”王立華冷笑,“找!給老子在學校裡盯死他們!田合豔、向星霖、彭衝,還有那個慫包滕林!摸清他們什麼時候落單!”
他示意疤子湊近,壓低聲音:“去職高那邊找我哥,借幾個人,要生麵孔,彆用我們自己的人。在學校外麵,老街、台球室、他們回宿舍的路上,給我堵!見一次打一次!彆動刀子,用棍子,照身上肉厚的地方打,打到他媽都不認識!但要留點痕跡,讓他們天天提心吊膽!”
他喘著氣,眼神陰狠:“還有,放話出去,誰他媽敢幫田合豔,就是跟我王立華過不去!我看皇倉中學,哪個還敢跟他們走得近!”
疤子點頭:“曉得了,華哥!”
王立華疲憊地揮揮手,讓他們出去。病房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手指死死攥著床單。斷腿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這份屈辱。他發誓,隻要他能下地,一定要讓田合豔百倍償還!這場由少年意氣引發的仇恨,正在迅速發酵,變得更加黑暗和危險。
皇倉中學的表麵平靜下,兩股暗流正在加速湧動,醞釀著下一次,可能更加激烈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