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信敢承諾屈會長兒子今年能考上白鹿洞書院,是有原因的——他去過白鹿洞書院,見過出題的夫子,已經拿到今年白鹿洞書院的考題了。
誰讓他有金手指呢。
有掛不用神經病。
他並沒有把進入白鹿洞書院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孔寧遠身上。
但能被保送進去,他一定不考。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被保送的才是真厲害,光會考試有什麼用?
哪怕是相對純潔的書院,也一定會講背景。
孔寧遠現在是他的背景,而他給屈會長傳達的意思也很明顯,他願意當屈家的背景。
屈會長當然願意接受這種局麵。
連山信真要是在吹牛,他有一百種辦法報複。但連山信隻要說的是真的,他也有一百種姿勢跪舔。
等就行了。
連山信把屈會長馴的服服帖帖,這種表現賀妙君和連山景澄都看在眼裡,兩人全都刷新了對自己兒子的認知。
連山景澄反省道:“咱兒子不隨我,他還真不是盲目自信。”
賀妙君大有深意的看了連山景澄一眼,故意道:“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咱兒子這麼厲害,相公你不會也有什麼隱藏的秘密吧?你會不會和咱兒子一樣深藏不露?”
連山景澄笑出聲來:“夫人說笑了,我要真有那麼厲害,當初就不會靠你開這家醫館了。反倒是夫人,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我看小信全都是隨你。”
賀妙君搖頭道:“我家道中落了,連祖上財產都沒保住。小信可不能隨我,隨我就完蛋了。現在看,兒子比咱倆強多了。”
“是啊,恩威並施,儼然上位者手段。小信,還真是一個混官場的天才。”連山景澄有些感慨。
賀妙君吐槽道:“說的你混過官場一樣,小信再有手段,也還年輕,不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唉,兒大不由娘,我去給小信準備衣物。”
白鹿洞書院的學生一般都會選擇住宿,節省時間,多用功學習,以及培養自己脫離家庭獨立生存的能力。
書院就是小朝廷,小武林。進書院,大家是奔著前程去的。媽寶男,自然會被鄙視。
賀妙君雖然不想兒子離開自己,但一定會優先為連山信考慮。
連山景澄也是一樣。
母愛如水,父愛如山。表現方式不同,但殊途同歸。
背著賀妙君,連山景澄偷偷塞給連山信一包金葉子。
“金子?不是銀子?”
連山信瞬間對父親肅然起敬:“爹,我還以為你沒藏私房錢,我錯了,你膽子真大啊,竟然能藏這麼多。要是我娘知道,你會被滅口的。”
一包碎銀子也就罷了,一包金葉子,這私房錢有點太多了。
所以連山景澄也很心虛:“兒子,這是你爹我這二十年全部的積蓄,千萬彆讓你娘知道。白鹿洞書院的學生非富即貴,你去那兒如果表現的太寒酸,會被瞧不起的。越是年齡小越容易攀比,你彆省著花,要是錢不夠,爹就去找屈會長要。”
連山信給父親豎了一根大拇指:“找屈會長要可還行,爹,你放心,要是我娘知道,我就說這是我找屈會長要的。”
“好兒子,爹沒白疼你。”
連山景澄放心下來。
“兒子,你察言觀色為人處世從小就成熟,我就不教你了。我隻提醒你一點,孔寧遠隻是白鹿七子之一,在白鹿洞書院和江州城算是一個人物,但絕不是頂尖人物,不能把所有的底氣都寄托在他身上。屈家不算什麼,不要因為拿捏了屈會長,就小覷天下英雄。”
連山信點頭:“父親放心,我心裡有數,會儘力與人為善的。”
“那就好,白鹿洞書院內部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你自己多用心,主要還是用心讀書。這天下間的大道理,都在聖人書裡。”
當父母的,似乎都希望孩子好好讀書。
連山信自然不會反駁,但他內心並不以為意。聖人的書是拿來給人看的,拿來辦事,百無一用。
他需要的不是聖人書,而是白鹿洞書院給他背書。前世清北畢業的學生,天生就被高看一眼。在大禹也是一樣,四大書院出來的學生,同樣天生被高看一眼。
不過連山信很快就意識到,想獲得第一桶金,哪怕開掛,都比想象中的更難。
……
三天後。
本是白鹿洞書院正式納新的日子。
孔寧遠再次來到了回春堂,親自來接連山信去白鹿洞書院。
“賢弟,令尊呢?我先拜見一下他們,再帶你去書院。”
孔寧遠是奔著和連山信長久處的,所以對連山信的父母表現的十分尊重。
連山信無奈搖頭:“我娘查了下這些年白鹿洞書院學生的傷殘數量,被嚇病了,不希望我進白鹿洞書院。我爹也不想我冒險,還要照顧我娘,今天他們都不準備送我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白鹿洞書院這些年學生的傷殘率接近一成了,這還是在書院內的傷殘率,離開了書院不計入統計。
這個數字連山信也沒想到,武道的殘酷和爭鬥他現在確實還沒有切身體會。
賀妙君更無法接受,在和連山景澄又勸說了一次連山信無果後,又怕又氣,直接病倒了。
幸好沒有大問題,不然連山信會很有負罪感。
聽到連山信這樣說,孔寧遠表示理解。
“我當年被舉薦進書院時,家母也很擔憂。書院雖然是青雲之梯,但確實要拿命去攀。資質不夠,加入書院是禍非福。賢弟,你要重新考慮一下嗎?”
孔寧遠的問題,讓連山信疑惑的看向了他。
“孔大哥,你不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啊,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能接受連山信“讓梨”的主意,就說明了孔寧遠根本不甘平淡,他和連山信是一路人,所以不應該勸連山信的。
除非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