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在這兒等著。”她掏了把瓜子遞給春芽,讓她慢慢嗑,自己則提著花鋤往桂花樹走去。
鬼羊駝早就飄了過來,用蹄子在地上畫了個圈,“在這裡。”
沈疏往手心呸呸兩口,開挖!
亭子裡,被兩家長輩打趣得一臉緋紅的沈琦瞥見她挖土的舉動,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疑惑。
她這鳩占鵲巢的蠢姐姐又想做什麼?
眼珠微轉,她伸手抱住信國公夫人的胳膊,垂著頭道:“娘,姐姐走了,她是不是生我氣了?要不還是讓姐姐嫁給袁哥哥吧,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信國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柔聲打斷她:“傻孩子,你在外頭吃苦,她替你享了十多年的福,還有什麼不滿足?你才是娘的親生女兒,這本就是你與子讓的婚事,你這孩子就是太心善,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傻話。”
說著,她衝身側的嵐媽媽使了個眼色,讓她去看看沈疏又在作什麼妖。
自從沈疏從假山上摔落,醒過來之後,這府裡就沒消停過。
不是抓到她半夜爬牆就是抓到她按著廚房的大黃狗洗胃,折騰得大黃嗷嗚嗷嗚叫,鬨得整個府裡雞飛狗跳,沒誰能睡好。
今日她請威遠將軍府大夫人登門商議換親一事,必不能叫那瘋丫頭壞事。
嵐媽媽領命離開,信國公夫人看向袁大夫人,笑道:“事情既然定下,也該將子讓那孩子請過來,一塊兒說說話。”
“還是夫人想得周到。”袁大夫人點點頭,對沈琦越看越滿意。
原本她還擔心沈琦流落在外十多年,會沾染些不好的習性,如今瞧著倒是知書達理、乖巧可人,比那性子嬌縱的沈疏更順眼。
信國公夫人轉頭吩咐大丫鬟巧慧,“去雪鬆院將二少爺與袁二少爺一並請過來。”
“是。”巧慧領命離開。
另一邊,沈疏專心拿著鋤頭挖呀挖呀挖,一股子刺鼻的臭味逐漸飄出,像是肉類腐爛的味道。
站旁邊盯著她的嵐媽媽被熏得乾嘔了一下,趕緊跑去稟報自家夫人。
大小姐她又要作妖了!
沈疏沒管她,在鬼羊駝的急聲催促下,一邊用絲帕捂著鼻子,一邊用鋤頭將布裹著的一大包東西勾了上來。
東西一出土,臭味直衝天靈蓋,熏得站在附近的丫鬟婆子紛紛抬手捂住鼻子。
曾在妖獸殘肢裡打過滾的沈疏接受良好,她用鋤頭將係得鬆散的結勾開,露出裡頭裹著的東西來。
是一塊塊生蛆的腐肉,羊駝腦袋被劈成兩半擺在最上麵,白色的蛆蟲在腐爛的眼眶裡紮堆,交纏蠕動。
趕過來想阻止沈疏作妖的信國公夫人先被臭味衝了個倒仰,再見那堆東西,更是又怕又惡心,恨不能暈過去。
她撇開眼,怒道:“你又搗什麼鬼?!”
跟著過來的沈琦看到羊駝腦袋後,倏地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該死,她分明吩咐了丟出府去,怎麼會埋在這兒?還被沈疏給挖出來了!
她不信沈疏隻是湊巧將羊駝屍體挖了出來,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破壞自己和袁家的親事。
若叫袁哥哥知道羊駝不是跑丟了而是被分屍埋在此處,她要怎麼跟袁哥哥解釋?籌謀許久的親事怕是也毀了。
她越想越慌,正想吩咐丫鬟去阻攔袁子讓一二,不料怕什麼來什麼,隻聽一道舒朗的男聲由遠及近,“什麼東西這麼臭?”
沈瑄和袁子讓並肩走了過來,兩人捂著鼻子,探頭往前麵一看。
“花花!”袁子讓失聲驚呼,搶步上前,不顧屍體的腐臭氣,仔細辨認。
“或許……你在找這個?”沈疏用鋤頭勾著一塊玉牌,舉到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