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他……他……”管事吞吞吐吐,麵露猶豫之色。
不說,小命玩完;說了,老爺回來也不會放過他。
真真是左右為難。
少婦喝道:“來人,送……”
“老爺他買了個歌姬。”管事嚇得一激靈,脫口而出。
聞言,少婦描畫得細長的雙眼一眯,“哪裡的歌姬?”
開了頭,管事隻好接著往下說:“是雲康坊新來的清倌人。老爺見那歌姬身世可憐,便替那歌姬贖了身,本想將人帶回府,可……”
他瞥了眼少婦,將“善妒”含糊過去,隻道:“老爺將人安置在城南齊六坊傘把巷那處宅子裡,閒來無事便去坐坐,聽聽曲兒。”
“好得很!”少婦才不信隻是聽曲兒,她氣得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喝令道,“來人,拿我的鞭子來!”
管事忙勸:“夫人不可,老爺若是知道了……”
少婦瞪他一眼,“帶路,回來再收拾你!”
管事苦哈哈起身,悄悄命人去給李員外傳信。
少婦還沒走出大門,李員外先接到信兒回來了,將人在門口攔了個正著。
“夫人,快將鞭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哼!”少婦一鞭子甩到他身側的門柱上,聲音仿佛淬了毒,“我要抽爛那個小賤人!”
差點被鞭梢掃到的李員外心中不悅,又不想叫外人看笑話,便腆著臉上前去牽她的手,“夫人,我們回去再說。”
“滾!”少婦打開他的手,拿鞭子指著他,“你上回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說什麼再也不去外麵拈花惹草,這才幾天?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也不怕死在床上。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和離!”
“夫人!”李員外又氣又急,臉上青白交錯,偏偏礙於嶽家權勢不敢對少婦如何,隻好服軟道,“我錯了,我這就差人去把她打發了,你彆氣。”
他試著去摟少婦的肩,“咱們回房說,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少婦瞪了他幾眼,倒也沒再推開他,就這麼半推半就地走了。
小丫鬟捂嘴偷笑:“還是夫人有辦法,將老爺治得服服帖帖的。”
“那當然,咱們府裡能有今日的風光可是多虧了夫人。”另一個丫鬟道,“合八字的時候算命先生就說夫人是旺夫的命格,自從咱老爺娶了夫人,聽夫人的將先夫人的墳遷出來,鋪子裡的生意便一日好過一日,彆人瞧著都眼紅呢。”
兩個丫鬟邊走邊說。
斜靠著廊柱的沈疏撇撇嘴,這不純胡扯呢嗎?
就那位夫人的麵相,彆說旺夫,不克夫就不錯了。
她低頭問袖子裡的田逸飛,“小飛啊,遷墳這事兒你怎麼沒跟我說?”
田逸飛沒吭聲,也不知是還在生沈疏的氣還是心虛。
“下不為例啊。”沈疏大度地原諒了自己的大客戶,打算去那位周氏夫人的墓瞧瞧,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正這時,莊熠忽然激動地飄了過來,“大人,話本從宮裡出來了。”
沈疏:“在哪兒?”
莊熠:“離得不遠。”
“走。”沈疏薅起他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