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隻養小鬼不見屍骨,一座空墳罷了,自然是挖開。”
其實用符炸開更省事,但萬一毀了裡麵的棺材就不好了。
沈疏手邊沒有合適的挖土工具,在自己勞動還是將這個機會讓給他人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她朝田逸飛拋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小飛啊,交給你了。”
田逸飛:???
*
等一人一鬼從墓室裡出來,天邊已經出現魚肚白。
沈疏將從棺材上臨摹下來的符文收進袖中,張嘴打了個哈欠。
田逸飛看她,“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嗯……”沈疏想了想,道,“你去柳家聽牆角,我回去補覺。”
田逸飛怒:“不是聽牆角,是打聽消息!”
“好好好,打聽消息,打聽消息。”沈疏抬手伸了個懶腰,溜溜噠噠往山下走。
感覺被敷衍的田逸飛:“……”
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來,停在山腳進山口處。
“誒,是李府的馬車。”田逸飛用胳膊肘撞了沈疏一下,讓她看。
沈疏步子一頓,眼瞧著馬車上下來一個著藍衫的青年,年紀約莫在二十左右,五官輪廓能看出些李員外的影子。
田逸飛道:“是周蘭的兒子,叫李光裕。整個李府也就他會來給周蘭掃墓。我聽李府的丫鬟說,他跟同窗結伴出去遊學,都離家半年多了,昨兒還不在府裡。應該是才回來便來看他娘了,還算有孝心。”
沈疏不以為然,“真有孝心就不會讓周蘭的墓荒成那樣了。”
外出半年多,李光裕若真惦記著周蘭這位親娘,不能雇人來掃掃墓嗎?
不說祭拜,就是讓人來除除草也行啊。
又不是沒錢。
在一人一鬼竊竊私語的時候,從馬車上下來的李光裕也看到了沈疏,目光帶著點打量和警惕。
現在天色尚早,很少有人會在這時候出來爬山,更何況沈疏長得年經貌美,且孤身一人。
怎麼想都不該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
這不禁讓李光裕想起了在遊學時聽聞的精怪將人誘騙進山殺害之事。
頓時,他的警惕之心更濃,且在沈疏朝他走過來時,達到了頂峰。
他屏住呼吸,越看沈疏越覺得她像妖精。
沈疏不知他所想,目不斜視往官道的方向走,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等沈疏走沒了影兒李光裕才長舒一口氣,招呼小廝快走。
小廝不明所以,提著竹籃跟上。
另一頭,沈疏看見官道旁有個小茶棚,頭發裹著布巾的婦人正在灶前忙活,旁邊的籠屜罩著熱氣,白霧氤氳。
忙活了半夜,她餓了。
她走過去,在角落裡那張空桌子坐下,揚聲道:“老板,來碗麵,兩個包子,一個茶葉蛋。”
“好嘞。”婦人答應一聲,將扯好的麵下鍋。
天色尚早,茶棚裡的三張桌子卻都已經坐了人。
沈疏掃了眼其他兩桌,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碗茶。
“姑娘,您的麵。”婦人端著托盤過來,把麵碗、包子和茶葉蛋放在桌上,道,“一共十二文。”
沈疏道了聲謝,從荷包裡數出銅板遞給她。
“姑娘這麼早出城,怎麼也不帶個護衛?”婦人是個心善的,見沈疏長得漂亮,穿著打扮也富貴,便忍不住提了個醒兒。
這年頭,外頭的壞人可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