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便有沈珩命令在先,但沈瑄提著劍跑到寒梅院大鬨一場的消息還是傳到了信國公夫人耳中。
她攪粥的動作一頓,隻以為沈瑄又將沈疏給打了,不甚在意地吩咐:“此等小事,彆叫老爺煩心。”
嵐媽媽一聽就知她誤會了,輕聲道:“夫人,受傷的是二少爺。”
聞言,信國公夫人手一抖,險些沒端住粥碗。
她放下粥碗,急聲問:“瑄兒怎麼會受傷?傷到何處?誰敢傷他?”
“夫人莫急。”嵐媽媽安撫道,“奴婢已經問過府醫,二少爺隻是脖子上劃了道淺淺的口子,臉上有些擦傷,抹了藥,一兩日就沒事了。”
她說完,瞧了信國公夫人一眼,見她還盯著自己,便知後麵的話不得不說了。
在心裡暗暗歎口氣,她輕聲道:“傷二少爺的是大小姐。”
“果然是她!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傷我的瑄兒,我今日定要剝下她一層皮來!”信國公夫人氣得拍桌而起,連早飯也顧不得吃,要去替沈瑄討回公道。
嵐媽媽哪裡敢讓她就這麼過去?
萬一鬨大了鬨到國公爺麵前,吃虧的指不定是誰呢。
再說了,國公爺可交待過,最近府裡不得鬨出事來,否則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夫人,您消消氣,且聽奴婢一言。”她擋在信國公夫人麵前,“這事兒原怪不得大小姐。是流霞那賤婢在中間挑撥離間,二少爺誤信了她的話才提著劍去了寒梅院,鬨了這麼一場。”
“昨夜大少爺和二小姐聽到消息都趕去了,是大少爺將事情按了下來。”
一聽沈珩和沈琦也摻和了,信國公夫人被怒火衝昏的腦袋清醒了點,聽嵐媽媽繼續說。
嵐媽媽扶著她坐回去,“您不能隻想著二少爺,也要想想大少爺。昨兒大少爺說了,不許下人們多嘴,擾了您和國公爺的清靜,也叫外人看咱們國公府的笑話。”
“您若是去寒梅院給二少爺出氣,一則打了大少爺的臉,二則國公爺那邊也不好交代。”
聞言,信國公夫人的怒氣又緩了緩。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自然不會為了二兒子的事去打大兒子的臉。
一冷靜下來,她也想起了信國公的交待,那怒氣便又縮回去了一些。
見她麵色沒那般難看了,嵐媽媽便知她聽進去了,也不繼續勸,端起溫度適宜的粥遞給她。
信國公夫人接過粥碗,捏著瓷勺攪了攪碗裡的紅豆粥,心裡還是有氣悶著難受。
她想了想,問:“流霞在何處?”
嵐媽媽道:“大少爺昨兒賞了她三十板子,現在正躺床上養傷。”
“倒是命大。”信國公夫人麵色陰沉,“禮卿心善,但府裡不能壞了規矩。這等攪弄口舌的奴婢還留著做甚,趁早發賣出府。”
“是。”嵐媽媽應聲,“老奴這就去辦。”
她吩咐大丫鬟上前伺候信國公夫人用膳,自己轉身出去,在門口碰到了來請安的沈琦。
她對沈琦福了福身,“老奴見過二小姐。”
“媽媽不必多禮。”沈琦笑著扶她起來,問,“娘親可用過朝食?”
嵐媽媽對她的態度很受用,臉上的笑更慈和了些。
“夫人正在用朝食,方才還在念叨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