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立刻會意,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個用油紙包好的信箋,上前幾步,雙手呈給蕭澈。
“這是什麼?”蕭澈的目光銳利如鷹。
“世子爺打開看看便知。”林姝的語氣平靜無波。
林晚兒看到那個油紙包,瞳孔驟然收縮,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那是……那是畫屏從回春堂拿回來的東西!
蕭澈接過紙包,修長的手指一層層地揭開。
一張信紙,展現在他眼前。
信上的字跡娟秀婉約,與地上那張藥方信紙上的字跡,如出一轍。
“岑一兄,小女子所求之事,萬望成全,此藥隻為懲戒惡人,絕無他用,事成之後,晚兒必有重謝。另,此信切記,閱後即焚。”
落款處,沒有署名。
但那晚兒兩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澈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他猛地抬頭,看向林晚兒,眼神裡再無半分猶豫和掙紮,隻剩下冰冷的質問和被欺騙後的怒意。
“林晚兒,你作何解釋?”
他沒有再叫晚兒妹妹,而是連名帶姓,疏離又冷漠。
林晚兒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她看著蕭澈手中的信,又看看地上那張藥方,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完了。
兩封信,筆跡相同,一封求藥,一封是毒方。
傻子都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變得尖利而失控。
“假的!都是假的!”
她撲過去想搶那封信,卻被蕭澈側身躲開。
“是她偽造的!世子爺,你忘了她在柴房的邪術了嗎?她能讓人下跪,就能模仿我的筆跡陷害我,這都是她的陰謀!”
“模仿筆跡?”林姝像是聽到了什麼新鮮事,忍不住插話,“妹妹,說我會妖法,我權當是你狗急跳牆,可這模仿筆跡,可是個精細活兒,得對著你的字,一筆一劃地臨摹吧?我被關在柴房之前,與你素無往來,我上哪兒找你的筆跡去模仿?”
她頓了頓,好心提醒道:“哦,對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如請父親將你我二人從小到大的字帖都找出來,再請個城裡最有名的鑒字先生來,看看這信上的筆跡,究竟是你的,還是我模仿的?”
林晚兒的臉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她的字跡是柳姨娘特意請了名師教導的,風格獨特,極難模仿。
找先生來鑒,隻會讓她死得更快!
眼看這條路也被堵死,林晚兒的腦子飛速轉動,終於在絕境中想到了最後一種可能。
她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一種絕處逢生的光亮,指著林姝,對蕭澈哭喊道:“是她!是她拿著我的名帖,冒充我的名義去回春堂買的藥!”
“她知道我與回春堂的岑一大夫有過幾麵之緣,所以故意用我的名義去求藥,再寫下這封信,就是為了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世子爺,你一定要信我,我才是被陷害的那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