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自己看人很準,能分辨善惡,看透人心。
可如今看來,他似乎一直以來都看走了眼。
一碗米湯見了底,林姝放下空碗,正準備讓畫屏再端一碗來。
手腕一緊,她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了起來。
蕭澈一言不發,拉著她就往外走,步子又急又快。
“蕭世子,男女授受不親。”林姝被他拽得一個踉蹌,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發軟,腦袋裡那股悶痛又翻湧上來。
“少廢話,跟我走。”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硬,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侯夫人看著兩人拉拉扯扯離去的背影,眉心微蹙,最終隻是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床上的蕭老夫人。
林姝幾乎是被蕭澈拖著走,她懶得掙紮,省點力氣。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世子爺就是個屬驢的,得順著毛捋。
越跟他橫,他越來勁。
“蕭澈。”林姝換了個稱呼,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有氣無力,“你就算要帶我去升堂問案,也得讓我喘口氣吧?我頭疼得快炸了。”
蕭澈的腳步果然頓住了。
他回過頭,夜色下,女子的臉白得像紙,嘴唇毫無血色,額上沁著細密的冷汗,看著確實不像是裝的。
他鬆開了手,語氣依舊不善:“去我書房。”
林姝揉著自己被捏紅的手腕,心裡把這狗男人罵了八百遍。
她跟在他身後,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走,一邊盤算。
到了書房,蕭澈在主位坐下,開門見山:“回春堂的暗格是空的。”
“哦。”林姝應了一聲,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呢?你把我拽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壞消息?”
蕭澈看著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需要你再用一次你的法子。”他終究還是說出了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彆扭,“回春堂的其他人,已經被我帶過來了。”
林姝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眼看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達眼底,清清淡淡的,卻讓蕭澈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
“蕭世子,你當我是什麼?求神拜佛的許願池嗎?說用就用?”
她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
“我這法子,極為耗費心神,用一次,少活十年都說不準,今天在地牢裡,我已經算是友情贈送了,再想用,得給錢。”
“而且,你竟然沒有信守承諾偷看,你這是偷師學藝,得加錢!”
“你!”蕭澈猛地站起身,俊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人命關天,你竟敢跟我談錢?”
“人命是關天,可我的命也是命啊。”林姝攤了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我一個待罪之身,豁出性命幫你查案,萬一蕭祖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第一個陪葬的,這麼高風險的活兒,難道不該有點精神損失費和高危補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