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環心領神會,立刻接話:“可不是嘛,柳姨娘也是一片好心,誰知道府裡會出這種事呢,幸好小姐您吉人天相,如今世子爺不追究了,等老爺和姨娘回來,看那聽雪院的還怎麼囂張。”
林晚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祈福?
母親帶著父親去城外的護國寺,名為祈福,實則是為了給她騰出地方,讓她好放開手腳,一舉將林姝這個眼中釘徹底拔除。
隻要父親不在府裡,林姝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能為她做主。
等父親回來,一切塵埃落定,一個死了的女兒,又怎麼比得上一個活生生、又貼心又會博取歡心的女兒重要?
這一步棋,母親走得實在是高。
“林姝那個賤人,現在如何了?”林晚兒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吹著熱氣。
“聽說病得下不來床,世子爺還特意派人送了藥過去,不過奴婢瞧著,那藥喝了也沒什麼用,她那張臉,白得跟鬼似的。”翠環說起這個,就覺得解氣。
“哼,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林晚兒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蕭澈如今對她冷淡,不過是一時被林姝的妖法蒙蔽。
等林姝死了,他自然會想起自己的百般柔情,千般好處。
男人嘛,都一樣。
“你去外麵遞個消息。”林晚兒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就說我憂心蕭祖母的病情,不思茶飯,日夜抄錄經文,為她祈福。”
“是,奴婢這就去辦。”
林晚兒看著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林姝被拖出去亂棍打死,而自己則風風光光嫁入侯府的場景。
她嘴角的笑意,越發得意。
……
聽雪院。
林姝正捏著鼻子,一臉痛苦地看著畫屏手裡那碗黑乎乎的湯藥。
“小姐,良藥苦口,您快趁熱喝了吧,這可是世子爺特意囑咐了要盯著您喝的。”畫屏苦口婆心地勸著。
“他囑咐的?他怎麼不自己來喝?”林姝感覺自己聞著那味兒就要升天了,“這玩意兒是給人喝的嗎?跟熬了三天的洗腳水似的。”
上輩子喝中藥是為了調理996熬壞的身體,這輩子喝中藥是為了續被慢性毒藥掏空的命。
她林姝,真是活得兢兢業業,死而後已。
畫屏被她這新奇的比喻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憋住,“小姐,您就彆說笑了。”
林姝歎了口氣,視死如歸地接過藥碗,屏住呼吸,一口氣灌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炸開,她感覺自己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畫屏連忙遞上一顆蜜餞。
林姝嚼著蜜餞,那股苦味才被壓下去一些。
她癱在床上,感覺自己離原地去世又近了一步。
“說吧,打聽到什麼了?”林姝有氣無力地問。
畫屏的神色立刻嚴肅起來,她湊到床邊,壓低了聲音:“小姐,奴婢按您的吩咐,托了以前在府裡做過采買的劉嬸,用銀子砸開了幾個牙婆的嘴。”
“柳姨娘在服侍夫人之前,是江南人士,家裡遭了水災,才一路逃難到的京城,她並不是一開始就賣身進的國公府府,而是在一個叫錦繡班的戲班子裡唱過一年的戲,唱的是青衣。”
唱戲的?
林姝的眉梢挑了一下,這倒是個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