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聽雪院浸泡在一片死寂之中。
林姝在屋裡來回踱步,裙擺掃過地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獸。
畫屏坐在腳踏上,抱著膝蓋,小聲地抽泣著,眼淚將衣袖都濡濕了一片。
“彆哭了。”林姝停下腳步,聲音裡帶著一絲被壓抑的煩躁,“眼淚要是有用,這世道早就太平了。”
畫屏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聲音發顫:“小姐,奴婢沒用……奴婢連牆都翻不出去,沒辦法替小姐傳遞信息。”
“不怪你。”林姝走到窗邊,指尖在窗欞上輕輕劃過,目光穿過縫隙,落在院中那幾個紋絲不動的黑影上,“柳姨娘這次是下了血本,要把我死死按在這裡,你有這份心就已經很好了。”
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
如今的情況要使用言靈嗎?
對付幾個家丁婆子,或許能成。
可一旦用了,她必定元氣大傷。
更重要的是,動靜鬨大了,柳姨娘和林振威隻會找到更多理由將她關得更緊。
這是一步險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
而且,最近係統過於安靜了,走錯一步就會被修正劇情,她好不容易才在侯府獲得了老夫人和侯夫人的好感,不能前功儘棄。
畫屏看著她蒼白的側臉,心疼地站起身:“小姐,要不……奴婢再去求求老爺?”
“求他?”林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求他再罵我一頓不知廉恥,還是求他給我加兩把鎖?”
畫屏的臉白了白,說不出話來。
因為林姝說的沒有錯,求林振威根本沒有用。
林姝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桌邊,指尖一下下地敲著桌麵。
冷靜。
一定還有彆的辦法。
柳姨娘能堵死她的人,卻堵不住外麵的消息。
春風樓那邊,她暫時去不了,但靖安侯府那邊,蕭澈已經起了疑心,目前他應當不會坐視不理的。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一個破局的契機。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壓低了的驚呼,打破了夜的寧靜。
守在院門口的兩個婆子似乎被驚動了,提著燈籠走了過去,嗬斥道:“什麼人在此喧嘩,不知道這裡是大小姐的院子嗎?”
“讓開,我有要事稟報老爺!天大的事!”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惶和焦急。
林姝和畫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緊接著,便聽到那兩個婆子變了調的聲音:“是……是侯府的人?”
林姝的心猛地一跳,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隻聽外麵亂成了一團。
“快去通報老爺和柳姨娘,靖安侯府的陸管家來了,說是有急事!”
“怎麼回事啊?這大半夜的……”
林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蕭澈派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