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什麼？”
“我說，你搬來靖安侯府住。”蕭澈重複了一遍，看著她錯愕的表情，認真道，“住在鬆鶴堂的偏院，名義上，是方便你照顧祖母。”
“我不去。”林姝想也不想地拒絕，“我在丞相府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
“住得好好的？”蕭澈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好到被人下了十幾年的毒都不知道？好到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關在院子裡，連門都出不了？”
林姝的臉色白了白，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目前來看，你現在回丞相府，隻有兩個下場。”蕭澈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裡，壓迫感十足，“要麼被丞相關到死，要麼被幕後那個心如蛇蠍的人用彆的法子無聲無息地弄死。”
“你在丞相府，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林姝攥緊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住在侯府，至少，我能保你活著。”蕭澈移開視線，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掩飾性地喝了一口，“在你查清楚給祖母跟你下毒的真凶之前。”
書房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姝看著他，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和微微泛紅的耳根，忽然覺得這個狗男人，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
“住在侯府，我有什麼好處？”她仰起頭，換上了一副商量的語氣，“總不能白住吧？”
蕭澈：“……”
他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被這個女人一點點耗儘。
“你不是想查柳姨娘嗎？”他壓下火氣，聲音又冷了幾分，“住在侯府，你才能名正言順地調動侯府的人手，才能更方便地和春風樓接頭，你在丞相府，就是個籠中鳥，什麼都做不了。”
“哦？”林姝的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我住在侯府，可以隨便花錢辦事，你的人也歸我調遣？”
“在合理範圍內。”蕭澈補充道。
“那我要是想買個宅子，養幾個麵首，算不算合理範圍？”林姝一臉天真地問。
蕭澈的臉，在燭火下，徹底黑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敢！”
林姝撇了撇嘴，沒再繼續挑戰他的底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行吧，成交。”她拍了拍手，語氣輕快，“那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不急。”蕭澈看著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沒好氣地道，“我會派人去跟丞相說，明日一早，侯府會備上厚禮去接你。”
“陣仗還挺大。”林姝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
走到門口，她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蕭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帶著幾分狡黠的笑。
“蕭世子。”
“嗯？”
“你剛剛說，林晚兒不是你的心上人，是真的嗎？”
蕭澈的臉，在燭火下，又一次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滾。”
林姝心情極好地“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