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媼打斷她,拉著她的手,歎道:“溫媼老了,過了今日,還不知有沒有明日,我活到這把年紀,早就知足了,可我唯獨放心不下郡公,放心不下你。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現在如果能給郡公生個孩子,縱使以後我不在了,你在這府中也有個倚仗啊。即便身份上吃點虧,但實際的好處不會少。這女人啊,不就依靠夫君,依靠子嗣嗎?
我也不是怕日後郡公不念舊情虧待你,我隻是怕人心易變。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早時不算計,過後一場空。不管你和郡公將來如何,至少有個孩子,那便是個不能割舍的牽絆,就算他日郡公移情新歡,隻要看到你們的孩子,總會念起與你舊時的恩愛,善待於你。”
她說著眼圈紅了。
沉魚雖不十分明白這話的意思,但能清楚感受到溫媼是一片真心為她打算。
其實,對於有沒有孩子,她根本不在意,但如果生個孩子能讓溫媼開心,不這麼難過,那也不是不行。
沉魚想了想,道:“溫媼,你放心吧,我會聽你的。”
聽得這話,溫媼欣慰地笑笑:“好好好,趁著我眼下身體尚可,待你生下孩子啊,溫媼幫你帶!”
“既然要說話,不去屋中坐著慢慢說,作何站在這裡說?”
慕容熙從院外走了進來,揚眉瞧著他們。
沉魚剛要開口,溫媼微笑道:“方才眼睛裡進了沙子,叫沉魚幫我瞧呢,現在好了。”
*
入夜。
暖暖的燭火照亮一雙交疊的人影。
長長垂落的幕紗一下下搖晃著,波浪似的,層層迭起。
煙紗帳中,嗬氣如雲。
沉魚半跪半坐,沁出汗的手抓緊了身下的衾被。
這難耐的滋味兒,既舒適,又磨人。
慕容熙從後牢牢抱著她,堅實的身體與她緊密貼合在一起,脖頸處燙人的呼吸,叫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沉魚微微仰起頭,卻無意中瞥見扔在角落裡的隱囊。
是了,溫媼特意拿來的。
叮囑她,行房時,要墊起腰。
今夜如此......該怎麼墊呢?
沉魚難住了。
察覺到她的三心二意,慕容熙狠狠握住她,從後咬上她的耳朵。
“這個時候,還敢分心,嗯?”
沉魚低呼一聲,就要解釋,“不是,我是——”
“不管是什麼都不準,”慕容熙喘著粗氣,有些氣惱地咬牙,“看來是我讓你學會了偷懶......”
慕容熙說到做到,躺下去,不再叫她坐享其成。
沉魚被迫壓在慕容熙身上,“我們......能不能換一下,不然,我沒法,沒法墊腰......”
慕容熙眉頭皺起,順著沉魚的視線看去,看到了角落裡的隱囊,呼吸不勻地問道:“為何非得......墊腰?”
“因為,因為那樣可以生孩子。”
“生孩子?”慕容熙單手撐起身體,從後擁住她,迷離中喚回一絲清醒,扳過她的臉,盯住她的眼睛,“不是已經放你出來了,為何還要生孩子?你真想要孩子?”
沉魚搖頭:“不是。”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上的極度舒適,沉魚聽到慕容熙在她耳邊舒了口氣,也好像是鬆了口氣。
“既然不是,那我們就不要孩子......”
自此,雲雨過後,慕容熙總會端一碗湯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