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郎,可有好些日子不見你了!”
“小郎君,我這有才挖的蕈子,你拿去一些吃吧!”
“摳門,要給不給些好的,給什麼蕈子,萬一吃壞了小郎君,可怎麼好?小郎君,你可彆聽她的,我這裡有才撈回來的魚,瞧,還活蹦亂跳的呢,給你一條,拿去晚上煲湯!”
“傅小郎君,你那藥箱子用了好久,瞧著有些破舊,我前些日子給你重打了一個,你站著等等,我回屋給你取來!”
......
沉魚知道傅懷玉受歡迎,卻不知道這麼受歡迎。
自打行到東街,一路走來,所遇到的行人,不管是老的少的,還是男的女的,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更有甚者,追上來給他塞東西,塞什麼的都有。
彆說他身上掛滿了,就是自己的兩隻手也沒閒著。
沉魚一時無語。
蕭玄不停地笑著跟人鞠躬道謝,一回頭,就見沉魚靜站著看他。
再瞧自己手上不停甩尾巴的鯽魚,甩得兩人衣服上不少水點兒。
蕭玄嘴角抽了抽:“女郎,我......”
沉魚抱著一筐裝了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淡淡瞧他一眼,“快走吧。”
說罷,直朝角落裡的小醫館去。
蕭玄背著大包小包,望著沉魚前行的背影,彎唇笑了笑,有些艱難地追上去。
他在醫館門前停下,見沉魚仰麵瞧著竹竿上那塊寫‘醫’字的麻布,解釋道:“已經很舊了,一直也沒顧上換新的。”
沉魚看他:“不換也無妨,他們都知道你在這兒。”
蕭玄笑著點頭:“是啊,都知道我在這兒。”
小醫館內收拾得乾淨整潔。
即便好些日子沒回來,案幾上也瞧不見一點灰塵。
兩人直接將所有東西拿去後麵的小院。
蕭玄一邊將地上的東西規整分類,一邊隨口笑問:“女郎,那隻麻雀是你放走吧?”
聽蕭玄這麼問,沉魚回頭瞧過去,那隻做工粗糙的鳥籠依舊像第一次見它的時候,掛在窗子上,隻是裡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沉魚收回視線,聲音聽不出情緒,“我隻是嫌它太吵。”
“我——”蕭玄剛要開口說話,有一道人影飛奔而來,幾乎是撲進他的懷裡。
“阿玉!你終於回來了!”
周如錦抓著蕭玄的胳膊,欣喜之中有些怨怪。
“你怎麼這麼久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天天都在盼你回來!你到底是去誰家做府醫了?”
她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就連眼圈都紅了。
沉魚默默瞧一眼,轉身進了醫館。
“因為有些緊要的事情耽擱了,所以才一直沒能回來......”蕭玄說著話,眼睛往竹筐那邊看,卻見站在竹筐前的人不見了。
“阿錦,”蕭玄忙拍了拍周如錦的脊背,將人拉開一些。
察覺失態,周如錦麵上紅了紅,低下頭擦了擦眼角,委屈道,“我是怕你出事。”
蕭玄微微一笑:“放心吧,不會有事。”
周如錦點點頭,再抬眼,又問:“阿玉,你到底是去誰家當府醫了?”
蕭玄默了默,道:“以後再同你說罷。”
傅懷玉的性子,周如錦是知道的,他若不想說,彆人是怎麼都問不出來。
周如錦一歎,也不再勉強,又瞧見擺在地上的野菜、蕈子等林林總總,二話不說,蹲下身,挽起袖子,自行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