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收起錢幣,皺眉看他:“你現在是蕭玄,不是傅懷玉。”
放著南郡王府不待,每日往小醫館跑?
放著現成的膳食不用,挽起袖子自己做羹湯?
隻怕整個建康再找不出來第二個人。
雖說他這個南郡王在蕭氏皇族,是個隻有頭銜的邊緣人物,但王府中典簽、長史,幕僚等一眾人卻是真切存在的,難道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引出禍事?
摘了頭銜不要緊,很有可能會沒命。
蕭玄像是全然不知,無所謂地笑笑:“不管是誰,都要吃飯。”笑得笑得,又搖搖頭,悵然歎息:“隻要在醫館,就是傅懷玉......比起蕭玄,我還是喜歡當傅懷玉。”
蕭氏皇族眾人,沉魚沒少見,蕭玄與他們自小不長在一處,身世又有些複雜,若非安陸王的有意幫助,和皇帝一貫的隨性妄為,他未必能恢複身份,在這建康一抓一把權勢貴胄的地方,他這種邊緣人物,應該並不怎麼受人待見,少不得還會被人刻薄幾句。
尤其是世家權貴平素的習慣和喜好,沉魚更是了解,長在這小巷子裡隻知擺弄草藥的蕭玄,怎麼可能融入得進去?
喜歡當傅懷玉,又如何不是他的真心話?
可這現實,又是他不得不麵對的。
說罷,蕭玄挽起袖子,往院子去。
沉魚望著那背影,遲疑下,還是道:“傅懷玉,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建康。”
“離開?去哪兒?”
蕭玄一怔,回頭望來,滿眼意外之色。
沉魚淡淡說道:“我尚未想好,走到哪兒算哪兒。”
“既然沒想好,又為何這麼著急離開?”蕭玄大為不解,神色略有不安:“莫非是因為我總來醫館,讓你心生厭煩——”
“不是,”沉魚看他,坦白道:“你並非我表兄,我不便一直叨擾。”
蕭玄是該意外的。
傷好後,她沒有跟任何人提過要離開的事,因為始終不知道究竟該去哪兒。
這一個月,看著小院一點一點被她改造,隻怕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常住在醫館吧?
可她心裡明白,不管是暫住,還是常住,實為不妥。
到底這醫館不是她的家,她與傅懷玉也不是真的表兄妹。
那日被她掰斷手指、踹出門外的漢子,不但對她汙言穢語,還欲動手動腳,說的便是她與傅懷玉不清不楚。
以前或許還不明白何謂不清不楚,現如今這不清不楚是個什麼意思,她是再知道不過了。
傅懷玉一片好心救她,幫她,實在沒必要讓他白白遭受非議。
再者,如若不出去走一走,又怎會知道真正想去的地方在哪兒?
離開,是早晚的事兒。
沉魚又道:“除此之外,我也是因為待在建康的時間太久,想趁著天氣尚算暖和,去彆的地方看一看。”
蕭玄蹙起眉頭,剛朝著沉魚邁出一步,門口有人挎著小筐踏了進來。
“那個......傅小郎,你也在啊......”
來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內。
屋中的兩人一同望去。
潘少兒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臉兒紅紅的,囁囁嚅嚅地問:
“那個,能否把前日給我阿母用的藥,再賒幾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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