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仍在賭場酣戰的柳承宗便被衙役拖上公堂。
他起初還想狡辯,但在王管事指證以及陳弘的推諉下,很快便崩潰,涕淚橫流地承認了全部罪行。
真相大白!
趙明誠勃然大怒:“豈有此理!軍國大事,豈容爾等蠹蟲蛀蝕!來人!將柳承宗、王管事押入大牢,候審重判!陳弘監管不力,難辭其咎,一並收監!”
陳弘一聽要坐牢,頓時癱軟在地,哭嚎不止。
趙明誠又看向陳守財:“陳守財,你教子無方,馭下不嚴,致使釀此大禍!”
“軍中糧草短缺,延誤軍機,你永盛錢莊必須即刻賠償!若不能如期足額補齊優質糧草,本官定將你錢莊一並查抄治罪!”
陳守財隻覺得天旋地轉,賠償軍需所需是一筆巨款,且時間緊迫,這簡直是絕境!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際,一個聲音響起:“知府大人,秦校尉。”
陳昂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家兄鑄下大錯,我永盛錢莊絕不推卸責任。補齊糧草,賠償軍方損失,乃分內之事。”
“小子不才,願請纓接手此事,三日之內,必籌措優質糧草,親自押運至軍營,絕不敢延誤軍機!”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趙明誠和秦校尉都狐疑地看向這個年輕的庶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明誠冷笑道:“你?黃口小兒,焉知此事艱難?軍中無戲言!”
秦校尉更是冷哼:“說得輕巧!你若辦不到,難道讓你父子三人一同下獄不成?”
這時,一直在旁聽審的吳通判,想到宴席上陳昂的表現,心思活絡起來。
他畢竟收了陳家的禮,此刻便輕咳一聲,出列拱手道:“府尊大人,秦校尉,下官倒覺得,或可讓此子一試。”
他瞥了一眼陳昂,繼續道:“下官與此子有過一麵之緣,觀其言行,似有急智,並非狂妄無知之輩。”
“永盛錢莊乃江寧老號,驟然查抄,於市麵不利,於軍需籌措亦無益。”
“不如給他一個機會,若其真能如期辦妥,豈不兩全其美?若其辦不到,再行重懲不遲。”
趙明誠沉吟片刻,又看了看一臉篤定的陳昂,最終揮袖道:“也罷,本官就給你一次機會!若三日後未見足額優質糧草送達軍營,休怪本官律法無情!秦校尉,你以為如何?”
秦校尉雖不情願,但見知府已開口,便粗聲道:“好,就三日!小子,你若敢耍花樣,軍法從事!”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陳守財沒想到事情竟有轉機,雖覺希望渺茫,但總算有一線生機。
他複雜地看了陳昂一眼,此刻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回到錢莊,張氏和柳婉茹早已哭成淚人,一邊心疼陳弘被關押,一邊埋怨陳昂不該逞強接下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反而會連累全家。
陳守財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嗬斥:“都給我住口!若不是昂兒挺身而出,我錢莊也危在旦夕!如今唯有全力支持昂兒,尚有一線生機!誰再敢哭鬨攪局,休怪我翻臉無情!”
他隨後又看向陳昂:“昂兒,需要什麼,錢莊所有人手物力,隨你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