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候在人群外圍的精銳衙役一擁而上,將麵無人色的孫有德和鄭奎鎖拿歸案。
經此雷霆一擊,漕運司上下徹底震動。
那些原本搖擺觀望的吏員,此刻對這位年輕的新判官充滿敬畏。
他們見識了陳昂不僅有過人的膽識,更有深不可測的手段,還有府衙上官的支持。
從此,再無人敢陽奉陰違,辦事效率陡然提升。
而碼頭上的民夫和船工們,則真正感受到了新政帶來的實惠——工錢足額準時到手,再無人敢克扣。
他們對陳昂感恩戴德,“陳青天”的名聲在漕河兩岸迅速傳開。
……
府衙二堂,氣氛肅殺。
趙明誠端坐正堂主位,吳通判坐於左側下首,陳昂作為主辦官員,坐在右側。
堂下,孫有德、鄭奎、蔣貴、趙廣善四人被衙役押著,跪倒在地。
“孫有德!”趙明誠聲音威嚴,麵容嚴肅,“爾等貪墨漕糧、勾結奸商、破壞漕運、欺壓民夫,種種罪行,證據確鑿,還不從實招來,更待何時?!”
孫有德抬起頭,臉上擠出一絲冤屈的表情:“府尊大人明鑒!下官實在冤枉啊,定是有人嫉妒下官,栽贓陷害!那些所謂證據,皆是偽造!請大人明察!”
陳昂冷笑一聲,並未急於開口,而是看了一眼身旁侍立的馮曼青。
馮曼青會意,上前一步,將手中捧著的幾樣關鍵物證,逐一呈送到趙明誠和吳通判的案前。
她的動作乾淨利落,一言不發。
吳通判仔細翻看物證,越看臉色越沉。
他拿起那封密信,抖開在孫有德麵前:“孫有德,這信上筆跡,你可認得?與隆昌錢莊銀錢往來的暗語,你又作何解釋?還有這沉船鑿痕,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
鄭奎見狀,心理防線首先崩潰:“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都是孫大人指使小的乾的,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啊!”
蔣貴也涕淚橫流:“對對對,是孫副判官和鄭庫管逼我的!我不做,他們就要我的命啊!”
趙廣善更是語無倫次:“是孫大人……說有事他擔著,有魏布政使和鎮國公府撐腰……”
“閉嘴!你們這些蠢貨!”孫有德厲聲喝止手下,額角青筋暴起。
他知道再抵賴下去已無意義,索性把心一橫,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有恃無恐的獰笑:“哼!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怕明說!沒錯,那些事是我做的!那又怎樣?”
“兩江布政使魏恒魏大人,那是我的靠山!魏大人乃是當朝鎮國公李國忠的妻弟!你們動我,就是打魏大人的臉,就是得罪鎮國公府!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這案子,你們還敢查下去嗎?!”
堂內瞬間一片死寂,趙明誠臉色陰晴不定,吳通判撚須的動作也僵住了。
鎮國公李國忠,那是當朝最具權勢的勳貴之一,門生故舊遍布朝野,其勢力盤根錯節,絕非他們一個知府和通判所能抗衡。
若強行追究,恐怕不僅烏紗不保,還會有性命之憂。
孫有德看著兩位上官的反應,臉上得意之色更濃,居然挑釁地看了陳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