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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姚琰奎路見不平,任元寶受賄行凶(1 / 1)

上文書說到姚琰奎為複前仇,自逞藝高打折王虎一腿。事後其師周侗登門責訓,不料琰奎一時戾發,強詞撞師在先,複又傷人在後。周侗眼見他凶性怖人,為顧及將來,不願再授其武藝,終不辭而彆。待到姚琰奎悔悟,悔恨為時晚矣。春去秋來,光陰似箭,轉眼又逝四年。維時,宣和三年,姚琰奎長至一十八歲,端的俊俏非凡,英銳逼人!那對雙劍也早已使得順手輕鬆,技高至切風斷葉。為揚盛名,四年來走遍浙江境內,雙劍會戰一眾武學名家。他將那柄紅透黑的左劍喚作“屠”,黑透紅的右劍喚作“戮”。人敬稱他“雙劍”,琰奎不滿,自傲稱“劍尊”。時至今日,已戰敗三十六門武世家;劍積亡魂數百,多是去年方臘叛亂時殺的反兵。杭州、菰城、山陰、明州乃至安慶、蘇州一帶儘聞姚琰奎英雄大名。

宣和三年六月廿七,維時姚琰奎已離家兩月有餘。這一日從蘇州歸來,先返家中會了父親,報了平安,即上街尋那些個玩友耍去了。正當烈日炎炎,街上人見了琰奎,多有招呼要請吃酒的,琰奎一一謝絕了。徑直到了鎮上的李家酒樓,進門叫道:“三哥在否?”聞得動靜,後院裡快步閃出一人。此人身高七尺,身形頗瘦,一張白臉,姓李單名一個良字,家中排行第三,開酒樓為生,為人頗善,乃琰奎結交摯友。李良欣喜道:“兄弟,何時回來?此行可好?”琰奎自顧將五兩銀子擲到李良懷裡,道:“剛回得,倒是會著了那***魏濤,人儘道他厲害,不想也不過如此,我不在時,家中父親多受關照,兄弟謝過了。”李良道:“你我兄弟何須介懷。”說著複把銀子遞還給琰奎。琰奎推至李良懷裡,道:“方才爹爹已對我說了,哥哥且受下。”李良深曉琰奎性子,便受了,又道:“既是如此,我倆兄弟今朝海吃一番。”琰奎謝過,李良遂吩咐幾個夥計擺席,又去叫了同齡輩的幾個好友。席間,眾小兄弟難得相聚,把酒言歡,大行酒令,自是快樂無限!琰奎說起此行擊敗魏濤經過,眾皆咋舌驚呼;論起當今天下局麵,眾皆點頭稱是;道起將來宏偉誌向,眾皆歎慕不已!卻有那多舌鬼姚小乙玩笑道:“琰奎哥哥,你何時去討劉員外他女兒?”琰奎擺手道:“休得胡言,人家員外豈肯將千金下嫁我這等人。”姚小乙道:“那年劉員外當眾親口許下的,怕他賴了不成。我等兄弟儘可作證。”潑皮陳三之子陳牛兒樂道“琰奎哥哥英雄過人,那劉小姐倒反還配不上你哩!”李良亦道:“兄弟今十八歲,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那劉小姐知書達禮,貌美端莊,兄弟如何不要她,莫不是心中已有了相中的女子?”琰奎道:“我無拘慣了,不喜她那身禮性。再者,哥哥請想,劉小姐自幼生在富貴裡,若跟了我,又怎受得粗茶淡飯…”話猶未儘,那陳牛兒捧腹大笑道:“她老子是員外,豈能讓女婿再受苦?琰哥醉糊塗了麼,這話說的好笑!當真好笑!”琰奎罵道:“蠢牛子,由他老子來接濟我,叫我落下靠門的話柄麼!”李良歎道:“兄弟就這般在意門戶麼?”琰奎道:“不是門當戶對,終歸有些不自在。我也說清了,不喜那些文氣小姐,但求個落落大方的就好。”隻因他不圖富貴,眾人唏噓不已。這席從正午吃到申時,方才散場。散後,琰奎道:“三哥,近來父親多蒙關照,晚間欲請哥哥到舍下再聚,如何?”李良爽快答應,遂叫妻子照看了酒樓,與琰奎一同出了門。姚鴻係同村順道,故與琰奎結伴而行。

卻說三人一路說笑,拐彎抹角,走不多時,忽見前頭人堆熱鬨。琰奎好奇不過,邀住二人一同擠上前去觀看。正是:“禍起奇心重,惡性改命途。”隻見人群當中,一穿著管家模樣的人並手下兩個家丁正惡狠狠責訓個年輕女子,不時動手拉扯。那女子隻是哭泣求饒。琰奎看那女子約摸二八芳齡,穿著雖樸簡,卻生得十分顏色,俏臉上粘上幾滴淚珠子,更顯得嬌柔動人。即動起念頭,向人打聽其故。有個賣菜老婦人指著地上堆瓷片,偷偷歎告道:“這閨女好端端在路上走著,那三人抱著瓶子自個在街上戲耍與她撞著摔碎了,卻要賴在她頭上,現說那瓶子值百兩銀子,若賠不起,就要拉她回府去,聽侯什麼三公子發落哩。”琰奎心血來潮,有心要逞英雄,大罵道:“豈有此理!狗奴可惡!”恰在此時,聽那管家喝道:“由不得你肯不肯!與我強拽著走!”兩個家丁聽得吩咐,不由分說便要強來。說時遲,那時快!眾人未及反應,琰奎早一個箭步搶上前來,擋到那女子麵前。皆吃了一驚!兩個家丁不及開口,早讓琰奎起手一拳,打的一個骨碌碌的翻滾在地。另一個大喝道:“好大的狗膽!”使一拳打來!琰奎就勢接著,飛起一腳橫掃在那莊客小腿上,這招喚做“烏龍卷地”!那莊客兩腳離地、身子騰空,琰奎著勢躍身一腳蹬在胸口,這廝直飛出三丈開外,倒在攤檔裡,哪裡還起得來。那管家大怒喝道:“哪裡來的小賊!敢來出頭!你不曉……”話猶未儘,就教琰奎劈胸提起,扔過頭頂去了。琰奎轉過身,看他掙紮要起時,抬腳踏住胸口,喝道:“狗賊!你仗著誰的狗勢膽敢強搶民女!”那管家還不老實,切齒罵道:“小賊種,你敢打我……”又未說儘,早又教琰奎揪住胸襟,拽起身,照臉揮一掌。直打的口吐鮮血,牙齒吐出二三顆。琰奎大喝道:“說!你仗著誰的狗勢!”這都已打成這樣了,還如何說的出口。事發彈指,兩旁看客皆麻木了,李良、姚鴻雖已緩過神來,卻都懼怕琰奎神力,不敢阻攔。這邊,琰奎提起欲再打時,忽聞人群外喧起一陣吵嚷聲,須臾破開個口子,闖進一群狠人來。琰奎回首看時,領頭的是個風流公子,打扮十分富貴,手持把折扇,引著一二十人。那管家口裡躺著血,含糊道:“公子救命……”那公子大喝道:“哪裡來的小賊種!敢來管我們的閒事!與我打個半死!”手下家丁一擁而上。李良欲要上前阻止,隻聽琰奎叫聲“來得好!”,飛起一腳早把當頭那個踢出四五丈開外,跌的頭破血流!唬的剩下的那些皆呆愣住了,麵麵相窺。那公子喝道:“楞你娘的!快與本公子上!”那些家丁沒奈何,隻得硬著頭皮上去。琰奎拳腳並施,十餘個莊客頃刻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哀嚎,遂緩步朝那公子走去。那公子慌了,結舌叫道:“我乃菰城翡翠莊的錢三公子……你……你敢……你敢打我……”琰奎笑道:“什麼鳥莊公子!老爺打就打你,管你是哪個!”一把劈胸揪過,舉過頭頂喝道:“我替你那狗爹教訓你!”望地上一摜,那公子跌的皮青臉腫,大叫饒命。琰奎道:“卻不可輕饒你!”又一把提起丟了出去,背後趕到一腳踏住背心。那公子“英雄饒命,好漢饒命,爺爺饒命……”不住亂叫。琰奎道:“需教你受些痛楚,才長記性!”提起來,思量還要打。早有李良從後邊攔腰抱住,急道:“兄弟使不得!”琰奎道:“這般的畜生打死又如何!哥哥撒手!”李良死抱不放,又急喚姚鴻過來擋住。琰奎遂把那公子隨手丟在一旁,道問:“哥哥這是為何?!”李良伏耳道:“兄弟闖禍了!他爹是錢彪,錢萬貫錢彪,翡翠王錢彪!遊龍金刀錢彪!就是菰城那個霸主!”琰奎這回聽得清楚了,登時從頭到腳一陣酥,拳頭漸鬆軟下來。

看官,道問為何?原那錢彪乃是菰城最大的財主,家中金銀遍地,米爛成倉!手底下養著無數家丁打手,又收留許多亡命之徒在手下做事。他那明裡做的是珠寶生意,暗地卻也違做許多見不得人的黑買賣。朝中有他靠山,各處黑白道與他交情莫逆,再是他本人手中的這口遊龍金刀在江湖上亦大有名望。這樣的人本處官吏也要懼他十二分,尋常人家更是惹不得。錢彪生有五子,此是他的第三子錢貫,平日裡最是好色風流。

琰奎雖是厲害,然聽得錢彪之名,心下也不自覺害怕起來,隻維恐眼下失了麵子,強作不懼道:“與我何乾!”假作還要打。琰奎委實是打的狠了,公子自幼嬌慣,豈受的住。見他還要打,唬的狼狽打滾起身,顧不得顏麵,磕頭不止道:“好漢爺爺饒命、饒命……”琰奎就勢道:“饒你可以,隻是將來還敢做這等事麼?”錢貫唬破了膽,連聲道:“不敢,不敢…再不敢了……”琰奎道:“這般便好。”遂走到那姑娘的麵前,道問安好,那女子哭哭啼啼感恩。錢貫在旁道:“敢問好漢爺爺大名?”琰奎道:“雙劍姚琰奎便是。”錢貫失色道:“啊也!原是大名鼎鼎的琰奎兄弟,衝撞,衝撞!常聽人誇起,真個失敬,失敬!”。琰奎道:“不敢當。”錢貫把手一招,道:“把那甲拿來。”一下人掙紮起來,從後邊停著的輛馬車裡抱出個一尺來長的楠木盒子。錢貫一揮手,仆人把盒子呈到了琰奎麵前,錢貫道:“這套甲是哥哥花了五千貫買的,今送於兄弟了。”琰奎見錢貫與他稱兄道弟,心內十分不喜,隻撇了一眼盒子。錢貫笑嘻嘻接過盒子打開,從中取出一·套鎧甲,兩旁人群一陣驚呼!琰奎亦把眼光牢牢定在那套甲上。但見這鎧甲,似是烏金打成,通體暗黑,上嵌條條紅紋,似灼焰一般,披風上的圖案是火鳳涅槃。琰奎禁不住伸手捏了捏,隻覺質感柔軟極佳。看官需知,尋常鎧甲都是掛在架子上的,這套卻是疊起來放在盒子裡的,自然非同尋常。再看那頂頭盔,也似烏金打造,形是鳳凰展翅,一塊雞蛋大小的紅寶石鑲嵌在眉心中央,頂上一顆朱纓飄。琰奎心內歎道:“這哪裡是五千貫可以賣到,一萬貫恐怕都沒處買吧。”

此處需得細說一番。看官,你道這套鎧甲是哪裡來的。原是本地有個馬員外,昔年曾在西域做生意時,在一荒山老者手中使了兩千貫購得此甲,名曰暗金炎紋甲。至此馬員外把這套暗金炎紋甲視若性命。曾有人欲花八千貫與他買,他也舍不得賣,唯恐歹人惦記,故平日裡馬員外把這套鎧甲藏於房間暗門裡。即便是至親好友想一睹此甲,也儘遭他拒絕。對外隻稱被個東京城來的員外花了一萬貫購去了。近來不知哪來的風聲,走到了錢彪耳裡,錢彪也是習武之人,自然十分歡喜,便與了錢貫一萬貫叫他去收來。馬員外如何敢得罪錢彪,隻得忍痛賣了他。實際卻隻花得三千貫便教錢貫強買了來。得此甲後,本打算直回菰城,不料同行管家郭京在街上買瓷瓶的途中,出了這莊事故。

再道琰奎見了此甲後,目光便離不開了,心中早已幻想開來,日後穿著這暗金炎紋甲馳騁疆場的場麵。錢貫眼見琰奎十分歡喜,便道:“兄弟可曾歡喜?喜歡便收下罷。”琰奎道:“當真誠心相送?”錢貫道:“這個自然。”琰奎道:“這位姑娘不可再為難她。”錢貫道:“自然,自然。”琰奎道:“如此多謝了。”便伸手接過了盒子。錢貫道:“兄弟歡喜便好。”遂請告辭,琰奎允了,眾人連滾帶爬逃命。待走乾淨了,李良叫苦道:“兄弟闖下大禍了!”琰奎強作鎮定,裝狠道:“你道我怕過誰?!千軍萬馬我也不怕!”又對那姑娘道:“無事了,妹子且走吧。”那姑娘感激涕零,欲要拜謝,琰奎急托住了。那姑娘哭道:“奴家不知如何答謝恩公…”琰奎道:“路遇不平,仗義出手,為人本也,何足掛齒。”姑娘又道:“若不答謝,奴家怎得心安。”彼時,琰奎看著這姑娘模樣覺有些熟悉,注視許久,方道:“…妹子好生麵善,我倆怕是哪裡見過,敢問妹妹芳名?”那姑娘見琰奎武藝高強,相貌又極俊,早已動心。現又視她許久,羞澀道:“不敢當,賤名琴軒。”琰奎存心撩她,道:“琴聲優雅,何喧?”琴軒果然收了淚水,低頭淡笑道:“哥哥笑話,此軒非彼喧。奴家還有個妹子叫琴轅…”話猶未了,琰奎驚喜道:“怪道麵善!妹子還記得真炎村的姚琰奎麼!”琴軒抬頭看仔細了,亦驚喜道:“阿也!原是琰奎哥哥!哥哥名揚千百裡,奴家未有認出…哥哥恕罪……隻是…隻是哥哥…”琰奎道:“妹子但說無妨。”琴軒道:“哥哥與幼時生的大不一樣…”琰奎道:“怎說?”琴軒道:“哥哥幼時虎頭虎腦,似頭小老虎一般。今精瘦了許多,俊…了許多……”一旁姚鴻笑道:“原是昔年北村沈秀才家的女兒,遙記那年她家遷走後,琰奎不知傷感多少個日夜哩!”琰奎叫道:“哇!這廝胡說!妹子休聽他言……”琴軒道:“奴家就遷在這城北街上,也時常念起哥哥來……”琰奎不及開言,姚鴻笑嘻嘻道:“方才我幾個小兄弟還在言及琰奎無妻哩,不知軒妹妹可有許配人家?”琰奎聽罷,急叫道:“這廝無禮!”使一指頭點在他肩窩上。姚鴻直痛的跺腳,嘴卻仍不老實,嚷道:“琰哥好不領情,兄弟好心為你著想,怎下這重手。”琰奎羞愧默然。琴軒道:“怎地?哥哥未娶寶娘?”琰奎道:“休提了,那年我發了瘋癲,打罵了她爹娘,此後便是話也未搭過。現她已嫁於本地的大戶了。”琴軒低頭輕語道:“爹爹…已將我許配了人家…”姚鴻道:“可惜嚇!那你妹子可有…”話猶未儘,琴軒又道:“這莊事是爹爹主張的,奴家實不情願。奴家欲請哥哥晚間屈身寒舍,奴家好報哥哥恩情,盼望哥哥賞臉答應。”琰奎十分要去,難為事先已邀好李良了,隻道明日定到。四人同走了許多路程,方才分離。後,李良道:“那錢公子絕不肯善罷甘休,兄弟…”此刻琰奎一心想著明日去會佳人,心裡道不儘快活,哪容得下煩惱,隻道:“區區小事,記它作甚。隻是莫要對我爹爹說起,不然又要責備我。”李良隻是長歎。

話分兩頭,再說錢貫被琰奎痛打了一頓,氣惱至極,馬不停蹄回了菰城。錢彪見後驚問事故,錢貫放聲大哭道:“自買回寶甲,途經嘉禾郡,遇著了那雙劍姚琰奎,他蠻橫無禮說要看甲,我不與他看,他便強行來奪,手下人護衛皆被他打傷。我說起爹爹大名,卻被他百般辱罵,也吃了他一頓毒打,落的一身傷。寶甲也隻得由他搶了去。他還放言即使爹爹去了,也是一頓打。”錢彪聽罷,勃然大怒道:“早聞那姚琰奎狂傲不堪,向來不把任何人放眼裡!這不識天高地厚的死畜生!他隻當自己有些本事,竟連我都不放眼裡!”錢貫又添油加醋的說了幾句。錢彪越發大怒,道:“那便看看是誰殺誰!”當即差了長子錢才帶著管家馮千並五十個打手,星夜趕去嘉禾。看官,你道這馮千是個怎樣的人物?那馮千身高八尺,皮黑人瘦,麵目極為醜惡,江湖人送綽號“鬼麵狼”,使一柄烏龍黑劍,一手封喉劍法使起來神鬼都懼!本是山西鐵棘峰上的賊寇,後被官軍剿滅,隻身逃到了菰城投了錢彪。那長子錢才也非錢貫所能相比,使的一手好刀法!人送綽號“小金刀”。頭腦聰明伶俐,平日裡深得錢彪喜愛!

卻說錢才等人到達嘉禾之時,已是次日清早。馮千道:“多聞姚琰奎的怎樣怎樣厲害,今日到要會他!稍時不煩大公子出手,我一個便斬了他。”錢才笑道:“我已想好一計,不費些許氣力,即可手到擒來。但要知會本地的縣令一聲,需請得他出手。”便叫眾人尋家客棧歇候了,自己則與馮千去拜訪知縣府。

北宋末年十官九貪,話說這知縣老爺叫做任元寶,也不是什麼好鳥,是個隻認錢不認理的種。當下,聞報錢彪之子到來,匆匆迎接。二人道明來意後,任知縣一皺眉道:“三公子之事,昨日下官已有耳聞。隻是…隻是下官所聞與公子言語有些不同之處。”錢才命馮千送上一箱銀兩,道:“萬望大人出力。”任縣令卻兀自愁眉,隻道:“公子不知那姚琰奎的厲害,倘若逼急了,發作起來,確實不好收拾。”

看官,這任元寶委實是個貪惡之官,今已見了重酬,按說應爽利答應下來,卻是為何還不願意?原來姚琰奎的厲害,在浙江境內都是有名傳的,這嘉禾郡傳的更是神乎其神!列一莊事跡,兩年前,本處劉員外家的長女出嫁,女婿亦是有錢人家,買了一對鍍金銅獅子送於劉員外。當時這對獅子從馬車上卸下來時,八個大漢使儘全力,方才抬將下來,放下後皆累的喘氣不跌。那日琰奎並眾友也去湊熱鬨討糖吃。見了此狀,琰奎哈哈大笑道:“八個大丈夫抬一個小獅子要累成這狗吐舌模樣,平日裡的飯看似是白吃了。”一個大漢罵道:“你這小廝空口說白話,這般說來,剩下那個你一個人去抬下來。”琰奎聽罷,脫了衣裳,活動了筋骨,真個去抬。圍觀眾人都笑琰奎不自量力,中一人道:“眾皆彆笑,這人我認得,叫做姚琰奎,實有臂力的。”劉員外撫須笑道:“饒他有幾分臂力,這獅子可重一千三百斤,莫說他如何拿的起,恐其分毫都不能動得。”琰奎道:“我若拿的起,員外可請我並幾個兄弟進去吃杯喜酒。”劉員外大笑道:“你若拿的起,我把小女兒嫁於你。”琰奎道:“那員外的女兒是輸定了。”說罷,雙手抱住獅子的頭。發力一吼,還真抱了起來,繼而緩緩的舉過了頭頂,一步步走到了門口,輕輕的放下,臉不紅,氣不喘。眾人看的舌頭半日縮不回去。劉員外真心要把小女兒嫁給琰奎,隻是那時候琰奎欲在訪名師學藝,百般推辭不要罷了。當時任元寶也是在場看的清楚的。

回說當下,錢才道:“我已有了一計,端的名正言順,管叫他必死無疑。”任元寶道:“請公子說來。”錢才道:“我等此刻直去真炎村殺姚琰奎,若是殺的了,到時仰仗縣令大人草草了了案子。若是殺不了,大人趕到就已聚眾鬥毆的罪名把我等儘數拿入監牢。想那姚琰奎也不敢抗官拒捕,到了監牢,就由不得他了。兩下大人都落的乾淨,事後,自當還有酬謝。”任元寶大喜道“妙計!妙計!”遂各自都去準備。

且說錢才定好了計策,便回去招呼眾人氣勢洶洶的趕往真炎村去了。說來也巧,此時李良恰在街上見這一隊人。他見領頭那個與昨日的錢貫相貌有幾分相似,心中暗叫道:“不好!定是錢家來找琰奎麻煩的,琰奎早間去了那姑娘家,家中隻姚叔一人,叫他如何應對。”思罷,急匆匆去城北街尋琰奎。

按下李良去尋琰奎不表。錢才一行人惡狠狠到了真炎村,村民見之皆遠避。錢才命人拿住一老婦詢問琰奎哪家,老婦懼怕隻得告之。眾人到了屋前,錢才大喝道:“姚琰奎小畜生滾出來受死!”眾人一通亂罵。琰奎自是不在家的,姚信在裡頭聽見,也不知出了何事,著急出來見了這許多人,心驚道:“眾位尋琰奎何事?”錢才道:“姚琰奎何在?!”姚信道:“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公子,我做爹爹的代他先賠罪了。”錢才喝道:“你兒子無故當街行凶,重傷了我兄弟,又搶走了價值萬貫的寶甲!你個做爹的如何管教他的!快教他滾出來!”姚信知琰奎絕非強取豪奪的人,陪笑道:“公子想是弄錯了,其中恐有誤會處,…”錢才大喝道:“放屁!與我進去搜就是!”眾人一擁而進,姚信阻攔不住。此時,縣令任元寶也依計趕到,姚信急上來求縣令做主。任元寶喝道:“姚信!你縱子行凶!該當何罪!來人!且先與我抓回大牢侯審!”姚信大喊冤枉。錢才道:“這種賤骨頭不打如何老實!”遂令七八個家丁來打姚信。姚信兩膀子也有幾分氣力,一推一個倒,逼的急了,搶過一個鋤頭亂揮舞,眾人莫敢靠近。這番怒惱了馮千,抽劍便過來砍。姚信隻有些氣力,不會武藝,怎是馮千對手,吃馮千一劍斬中右臂,經脈儘斷,撇了鋤頭,遭眾家丁摁住毒打。毒打多時,任元寶道:“莫打死了,且先押回大牢。”過來兩個公人架起姚信要走,不防姚信奮力掙開,一個公人急使水火棍望腳下一搗,姚信站立不牢,一頭栽下!合當也是要成就琰奎,正砸在道旁一塊尖石頭上,腦漿子都翻了出來。眼見活不成了,任元寶大驚道:“不好了!此刻姚琰奎回來見其父死去,必怒開殺戒,我等如何存得性命!”眾皆慌張走了。至於錢才將姚家翻了個朝天,也未尋見寶甲。看官道問哪裡去了?乃是琰奎恐其父親看見問起,就將寶甲擱在了李良家中。

回說李良打聽著了這位琴軒姑娘的住所,急上門敲喚。好半晌琰奎才搖頭晃腦出來,李良氣喘不跌道:“琰奎你還有心在這快活!不知那錢彪去你家尋麻煩了!”琰奎頓時酒醒了七八分,失色道:“何時之事!?”李良氣急道:“已有一個時辰,我百般尋你不見!”琰奎直驚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瘋急往家狂奔。回得村子,隻見眾鄰舍已將自家圍攏住了。眾人見琰奎回來便讓開條道。琰奎遙見父親躺在地上,急上前來看,卻見已腦漿迸裂,死亡多時了。呆呆退了幾步,狂吼一聲,噴血倒地!卻不知五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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