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沈蛟妒賢刁英雄,琰奎設計斬賊首_靖康英雄誌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靖康英雄誌 > 第八回:沈蛟妒賢刁英雄,琰奎設計斬賊首

第八回:沈蛟妒賢刁英雄,琰奎設計斬賊首(1 / 1)

書接上文,話說姚琰奎走投無路之際,迫不得已隻好隨沈櫳柯上了升炎山避難。怎知那寨主沈蛟卻不是個真好漢,雖表麵對琰奎顯露萬分敬重,實則心下卻忌諱琰奎英雄厲害,生恐對自己寨主之位不利。當夜宴散後,就留軍師陸騰問話。陸騰心計過人,初眼就猜透沈蛟心思,於是乎,就同他謀劃出一條毒計來害琰奎。

卻說次日早間,琰奎方起,竟躺在榻上。身旁婢女就道:“昨夜奴婢聽得爺在內院自說自話,後來沒了聲響,奴婢鬥膽來看,卻見爺醉倒在地,奴婢們害怕爺受了涼,便將爺抬回榻上安寢。”琰奎道:“原是如此,多謝了。”婢女不敢當,屈身道:“使不得。”琰奎道:“不必拘謹。”婢女又稟道:“大爺,適才大王爺差嘍囉來請大爺,說是正午在大堂擺下了大宴,要為爺二次接風。”琰奎本是救世星主,頭腦自是極好的,聽罷便暗暗尋思道:“初見時分,沈蛟這廝看我便有些不悅之色…待到席間較武後,他口裡雖對我止不住的誇羨,然細將察言觀色,卻是顯的極偽…想眼下官場江湖兩處都懸重金殺我,他若留我不得,必為重利而施毒手,故此行我需得小心謹慎。”正思應對之策,忽見兩個婢女生的整齊,全然是副良家樸實模樣,思量可套問出些話來,便問道:“敢問兩位姐姐芳名?兄弟好稱呼。”倆婢女慌道:“不敢,賤婢紅雁。”“賤婢碧兒。”琰奎道:“姐姐是何處人氏?”紅雁道:“我姐妹兩個儘是本處祁門縣的鄉民。”琰奎道:“那怎地上得山來?”紅雁支吾道:“兩年前,大王爺來…來我鄉村,那時節上的山…”琰奎憤恨道:“沈蛟這廝著實可恨!”兩人皆驚失色。琰奎轉而笑道:“兩位姐姐,切記往後要喚我兄弟,這般親些。”二人惶恐下跪道:“賤婢不敢。”琰奎急忙扶起道:“我非賊人,此番隻為躲避災禍,才不得已落草,將來定要脫身的,到時可還你們回家團聚。”二人低頭默然少許,碧兒忍不住啜泣道:“賤婢們早已無家可歸…情願侍奉大爺至死…”琰奎擅會撩撥女子,與她擦拭了眼淚,歎息道:“想我等都是同病相憐,無家可歸…”就把往事說了些,到傷心處,就擠出些眼淚來。二女心軟,聽的抹淚不住,兩下相互慰言了一回。後聽紅雁說道:“…初上山時,大王爺因見賤婢二人有些麵容,便特選出來與他夫人做了貼身丫鬟;待二大王上山後,又轉賜給了二大王;昨日二大王又將賤婢送與了哥哥。雖言被虜上山命苦,然相較其他姐妹,奴婢倆又算是大大的好命,先後更替三主,燕夫人、二大王,哥哥都是好人,不比她們在快活間內日夜受儘屈辱……”琰奎故作疑惑,問道:“燕夫人與二大王也是好人,這怎說來?”碧兒道:“哥哥不知,那燕夫人也是可憐的,她本是大戶人家小姐,去年她一家為避方臘之亂途徑此處,吃山上嘍囉劫住,沈大王垂涎她美色,以她一家性命威脅,強迫她上山成親的,平日裡夫人姐姐最是心善。二大王則與哥哥一般,無奈上的山,他為人甚是端正,從不做那些惡勾當,隻是礙著他哥哥,有些事不好翻臉。這地兒原是沈田頭領的,後沈田頭領下山失蹤,此間房便空了出來,大王爺感念沈田頭領,留此空房,又在後院放了些酒食。此房寬敞,二大王特意要來騰給哥哥起居。”遂又說些這二人平常待她們的好處。琰奎心下暗忖道:“我生平最恨那些恃強淩弱、為人處事卑鄙齷蹉的狗頭,又最喜結交忠肝義膽的良友,哈哈!我果然未交錯櫳柯這位義友,沈蛟若要害我,這救應之策需著落在櫳柯身上。”繼而又打聽山寨大致情形。紅雁回道:“這寨三麵絕壁,隻有北山一條主道,共有千餘嘍囉,三麵絕壁看守不足百人,主力儘在北山防守,官軍曾有數次來打,皆因此山易守難攻,落得無功而返。”而後碧兒又將山寨裡的幾個頭領與琰奎粗略內容了。琰奎道:“這般看來,這寨裡也無甚什麼人才。”碧兒道:“沈蛟本人無謀,隻賴那軍師陸騰詭計多端,與他出謀劃策。”琰奎大致有底,笑道:“謝二位姐姐告知。”紅雁道:“大爺…莫要叫我等姐姐,恐外人聽見不好。”琰奎道:“那便這般罷,外人在時,你我主仆相稱。私底下,就以姐弟稱呼,姐姐們務必依我。隻是我今年已虛度二九,卻不知叫二位“姐姐”可有叫準?”紅雁道:“奴癡長一歲。”碧兒道:“哥哥長奴一歲。”琰奎笑嘻嘻,貧嘴叫道:“碧兒妹妹,紅雁姐姐。”兩個皆生羞狀。

看官,要知姚琰奎乃二星托生,奎宿帶些邪性,故性子是帶有幾分風流的。他生的俊朗,武藝又是當世無敵,因此最招女子動心。眼下二女心中即生起了愛慕。

三人閒談至正午,又有嘍囉來請,琰奎方才前去赴宴。到得盤龍堂,已擺下一長桌宴席,眾頭領悉數都到。沈蛟坐在上首,眾頭目分坐兩側,留了下首與琰奎坐。琰奎道:“小弟初到貴寨,身無寸功,怎敢勞煩大王二次宴請,委實慚愧難當。”沈蛟大笑道:“琰奎兄弟武藝放眼天下無敵,叫我等好生佩服!”琰奎道:“賤藝不敢當。”繼而,沈蛟就把話支開去了,問了許多無關緊要之事,若如何學的武藝,四年經過,怎生打出嘉禾等等。琰奎皆一一答複了。待說到來時血洗黑店,路殺靈天黃鐮時,在場頭領唏噓不已,看沈蛟把眉頭一皺,半響說不出話來。琰奎道:“大哥何故變了臉色?”一旁的陸騰道:“兄弟不知我這裡的五山八寨的規矩,八寨有言在先,彼此互不乾涉,平安相處。如今兄弟竟一下壞了三柱山的三位頭領,如若三柱山的頭領得知是我寨收留了兄弟,必來問我山寨要人,我等若袒護,三柱山勢必興師動眾前來問罪。那三柱山共有三個山頭,各山頭共有一寨,三寨誓同生死,擁兵三四千餘,我寨遠非其對手。”琰奎暗忖道:“好笑!初遇櫳柯兄弟時,櫳柯早是知道我殺人的…嗬嗬,今下看來,這廝分明要施詭計,我不如就地言明。”便道:“這般我留在山寨,豈不成了挑火棍。”沈蛟道:“兄弟莫如此說…”琰奎道:“在下初來山寨,承蒙頭領錯愛,此恩隻得日後再報了,在下就此告辭。”櫳柯正要開口,沈蛟忙假意歎氣道:“非是哥哥狠心驅逐,實為形式所迫,要知那三柱山將狠兵強,早有吞並其他山寨之心,隻是礙於昔日的約定罷了…”琰奎道:“小弟回去收拾行裝,這便走。”櫳柯急止道:“哥哥休要如此,即使要走,也需得等個一年半載,風頭平息了再走。”又衝沈蛟道:“老哥現下你要趕奎哥走,豈非要害他性命?!”沈蛟默然。琰奎道:“兄弟莫要難為大哥了,大王亦有不得已處。”沈蛟道:“此舉實屬無奈。”琰奎道聲:“在下告辭。”轉身便回去了。櫳柯忙又相勸沈蛟,沈蛟隻以恐起刀兵為由,隻作無奈。

再說琰奎一路尋思道:“沈蛟這廝要害我性命,想來已在下山的三關裡布了埋伏,待我進了關中,必遭伏殺。”待回到屋中,假意收拾起了包袱。紅雁見狀,急問道:“哥哥,怎麼要走?”琰奎道:“姐姐不知,我若留這裡,升炎山與三柱山必開兵火,因此隻得離去了。”碧兒聽得琰奎要走,悲聲道:“哥哥可否帶上奴婢兩個…”琰奎道:“此去有死無生。”二人齊聲道:“願同生死!”遂啜泣起來。琰奎轉而笑道:“紅雁姐姐,碧兒妹妹且不要哭,我已有良策應對,管叫他們願意留我。”二人轉悲為喜,急問道:“哥哥有何良策?”琰奎笑道:“隻等貴人到來。”

果不其然,不多時,櫳柯急匆匆從屋外奔進,叫道:“哥哥且不要走。”琰奎自顧收拾,也不回頭,歎氣道:“櫳柯兄弟,不料我命壞你手。”櫳柯大驚道:“哥哥此話何意?!”琰奎道:“我若不隨你上山,或可保全性命;如今上了山來,命必休矣!”櫳柯驚道:“哥哥說個明白!”琰奎轉身道:“你那哥哥已在三關內設了埋伏,隻待我進入,便要取我性命,繼而就可提著首級前去領賞。”櫳柯愈發失色道:“哥哥怎知?!”琰奎道:“適才我答應離去時,大頭領身邊那位軍師眼色變動,吃我瞧在眼裡。三關乃是絕佳伏擊處,隻消我一進去,就把閘門放下,到時亂箭齊發,我命何在?到時既做了三柱山的人情,又可拿我首級去官府領賞,兩全其美也。”櫳柯邊聽邊思慮道:“老哥生性貪婪殘暴,陸騰那廝也非良善之輩,平日老哥對他言聽計從。方才我勸老哥時,無怪被陸騰百般阻撓,如此想來奎哥所言絕真無疑…萬不想我一番好意,卻害了哥哥…”即倒身跪下去,道:“小弟罪該萬死!”琰奎忙托起道:“兄弟並非出於本意,怪不得你,合當也是我命該如此。”櫳柯憤然道:“我與哥哥一同下山,他們若要害哥哥,小弟願陪哥哥同死!”琰奎道:“若是兄弟真心願救我,我便有一計救應。”櫳柯急道:“此心天地可鑒!哥哥講來,兄弟豁出性命也甘心!”琰奎退去紅雁碧兒,低聲道:“兄弟若真心願救我,稍時回去隻需如此…這般…說了,你哥哥必留我。”櫳柯喜道:“哥哥真在世諸葛也,小弟日後需多請教。”琰奎笑道:“不敢當,以前村裡喚我狗頭諸葛,隻是愚兄性命就把在兄弟手心。”櫳柯道:“哥哥安心,小弟定當竭力為之。”

維時,沈蛟正與眾頭領在北山搭了涼棚,擺了酒宴,預備假意相送琰奎。櫳柯來到沈蛟身邊,等候間暗落落扯了扯沈蛟衣角。沈蛟回頭道:“兄弟有何事?”櫳柯低聲嚼道:“老哥請借一步講話。”又以目光示意陸軍師同來。三人離其餘頭領遠了,櫳柯道:“明人不說暗語,敢問老哥此刻可是在三關裡布了埋伏,欲伏殺我奎哥?”沈蛟大驚道:“兄弟何處聽來?!”櫳柯道:“老哥,我有一計,可蕩平三柱山,隻是要留下奎哥使用。”沈蛟急道:“怎說?”陸騰亦道:“二哥不妨說來,若留下姚琰奎,即可蕩平三柱山,那便是他要走,我等折了麵皮也要求他留下。”櫳柯道:“且聽兄弟講來。此刻,奎哥連殺了三柱山的三位頭領,那三柱山必定在到處探尋奎哥下落,以複仇恨。我等隻需放出風去,說我升炎山收留了琰奎哥哥,那三柱山聞得,必與我寨要人。我等假作答應,老哥可將奎哥的厲害與他們說了,要他們遣出最狠的頭領前來相助,後約定地點一起伏殺琰奎哥哥,這般一來,那三柱山就中計也。我等可事先埋伏好了,把他們前來的頭領殺儘,到時他失了許多厲害頭領,實力必大減也。我等對外也隻需說成:“奎哥自衛殺人,三柱山方強要我寨交人。我寨論理不允,那三柱山借名兵攻我寨,卻不想反吃我寨殺儘。”為名安撫其他山寨。這般攻破三柱山豈非輕而易舉?”沈蛟聽罷,大喜道:“兄弟好計策!軍師以為如何?”陸騰道:“果是絕妙計策!二哥速去留住琰奎,對他言明此計。”櫳柯大喜,即興衝衝去回複了。待櫳柯走遠,沈蛟歎道:“老弟好才智,思出這般絕計,若除去最強勢的三柱山,我一統八寨有望矣!到時安慶,杭州也可徐徐圖之!”陸騰冷笑道:“大哥差矣,二哥豈有這般才智,這必是那姚琰奎的計謀,留此人在山寨,需謹慎小心也。”沈蛟聽後,咋舌不已。

櫳柯回見琰奎說明了,琰奎大喜道:“虧了兄弟。”少時,沈蛟也來賠罪。複在盤龍堂擺宴,席間沈蛟再三告罪,眾人又將此計細細的商討了一番,就將伏擊點定在升炎山西北方的枯樹林裡。沈蛟道:“三柱山那邊,亦有不少好手,我寨需多遣人馬才是。”琰奎擺手笑道:“我與櫳柯二人帶二百嘍囉足矣,管教他有來無回!”沈蛟道:“兄弟不可輕視。”琰奎道:“算得什麼,殺起來直如碾螻蟻一般。”眾人皆驚。

看官,且先將升炎山這邊事項暫擱一旁,三柱山那邊也需交代個仔細,方可下文。單說這黟山境內共有五座山頭八個大寨,為:升炎山騰龍寨,三柱山飛虎寨、黑風寨、金銀寨,太鯤山玄武寨、真鼇寨,青鸞山蓮花寨,涅槃山棲鳳寨。不表彆處,單說這三柱山,此山在升炎山南邊,山如其名,一山共分三峰,一峰一寨,每寨各有一千多嘍囉,十數個頭領,三寨歃盟,誓同生死。飛虎寨大王喚作鐵寶塔梁震,其人身長一丈開外,腰大十二圍,兩臂千斤之力,有萬夫不敵之勇,師從蘇州***魏濤門下,使一柄八十三斤重的開山大砍刀,腰懸一條二十一斤重的竹節鋼鞭,武藝絕人,遠在其師魏濤之上!大宋天下少有匹敵者。梁震生性凶殘嗜殺,喜食人肉,其中最喜吃人的五臟,故而眼睛是血紅色的,又喚作血眼獬豸,妖魔嶺的黑店便是他家開的。再說金銀寨的大王乃是一個和尚,叫做靈寶,自號送西佛陀,身長七尺半,腰大十二圍,這個凶僧著實厲害,手中一柄偃月銅劉重八十斤!亦有萬夫不敵之勇,還有一絕手殺招,喚飛鐵念珠,端的是百發百中,若是打在身上,就是著了鎧甲也不濟事。琰奎路上殺的黃鐮,靈天便是他山寨的,靈天正是他的師弟。黑風寨的大王乃是一個秀才出身,姓葉名葵,此人無甚武藝,卻是生就一副好頭腦,據傳會使妖法害人。再有,就是葉葵手下有一員猛將,喚作亂斧金大成,此人身高九尺,身材魁梧,黃臉金須,擅使一柄蘸金大斧,乃是軍官出身,昔日是方臘手下勇冠三軍的猛將,後來落草到了這裡。

卻說那日黃鐮,靈天手下幾個得了性命的嘍囉逃回山寨報之,靈寶和尚大驚失色,急領著五個頭領並五百嘍囉下山,一麵又差人急報梁震。靈寶到後,見一地的屍體個個都是殘缺不整。尋出靈天、黃鐮屍體看時,隻見靈天的腦袋都沒了,成了一地肉沫子;黃鐮的半個腦袋從老遠地找來,竟是被活生生撕下的。靈寶放聲大哭,收屍回山,雕刻頭顱入棺。靈寶揪過一個嘍囉,喝道:“何人如此大膽!殺了我兩個兄弟!?”嘍囉顫道:“那人未通姓名…我等好端端走在路上,他便跳出來說要一百兩銀子,頭領與他搭話,那廝好不猖狂,言語不合動起手來,不過六七個回合,兩位頭領就吃他害了…”靈寶怒氣衝天,大叫道:“此賊生的如何模樣!?”嘍囉道:“麵容生的十分俊俏,身形較瘦小,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手持兩柄重劍…約摸共有一百來斤…十分勇猛…”靈寶聽到“兩柄重劍”,便道:“莫非是嘉禾的雙劍姚琰奎!?這廝打出嘉禾,如到這裡,算路程也該是這個時候!…”眾頭領皆稱是,個個嚷嚷報仇。靈寶嚼碎鋼牙,大罵道:“姚琰奎啊姚琰奎!嘉禾容得你猖狂,我這焉能饒你得了!你毒害我兩個兄弟,待捉到你時必將你碎剮祭奠!”無多時,梁震聞訊也帶著幾位頭領急匆匆的趕到。會麵後,梁震亦怒道:“可知何人所為?”靈寶道:“必是嘉禾姚琰奎那廝,這廝無端害我兩個弟兄!怎能與他乾休!嘍囉們從他口中聽得梁兄在妖魔嶺的店也被他洗了。”梁震怒極道:“我那餘鋒兄弟想來也已遭他毒手了!”二人趕到妖魔嶺時,遠遠望去隻見大門虛掩著,走近一看,有個夥計腦漿迸裂死在門口。推開門,一陣血臭味迎麵撲來,眾人進後院看時,第一眼就見餘鋒被腰斬在木板上,死狀極慘。灶房、住舍遍地是稀碎的死屍。見此情形,眾人不覺驚悚,梁震三屍神爆跳道:“罷了!罷了!姚琰奎!老爺不將你碎屍萬段!此生也枉為人了!”搜查一遍,一店二十餘口,無一個幸免。梁震、靈寶氣炸胸膛,誓要捉到琰奎複仇。

卻說回寨後,三寨頭領聚在一起商討。葉葵道:“照此情形看來,應是姚琰奎誤入了梁兄店中,卻也是中了套的。然餘頭領疏忽大意,隻將他上了鐵鏈關入柴房,不防這廝神力驚人,半夜醒來扭斷鐵鏈,施展毒手。後路遇黃、靈二位頭領後,得知是我三柱山的,餘怒未消,又痛下殺手。”二人怒道:“此賊殺我兄弟,怎肯乾休!”葉葵道:“我等當立即遣出幾路嘍囉探尋這廝蹤跡,他來我黟山地界,想來是要投奔的,如若尋不著,則必是投到哪個山寨去了。我等訪明了,就向其要人,倘若不交,到時便以此理,發兵其寨。如此就未違背當初五山八寨的彼此不犯之約,也教彆的山寨講不出個道理來。”靈寶道:“葉兄見識果然高明。”葉葵道:“佛兄過獎,當務之急需得儘快尋得姚琰奎蹤跡。”二人稱是,即放出多路探子去。果不其然,隻過得一日,便探得了消息,琰奎投到升炎山去了。葉葵道:“我這就書信一封,叫人與沈蛟送去。”

這日沈蛟接了書信,便差嘍囉邀軍師陸騰並琰奎,櫳柯三人共商。拆開一瞧,果不其然,上麵寫道:“三柱山首梁震、靈寶、葉葵告升炎山大頭領沈蛟。吾等皆為綠林好漢,行事耿直,不做拐彎抹角之飾,便直開門見山。近聞,貴寨近日收留了朝廷逃犯姚琰奎,貴寨得此豪傑,本當賀喜。然此人來時途經妖魔嶺,恃強將我三柱山開在岡下的酒店屠戮乾淨,後又路遇我靈寶頭領手下的黃鐮,靈天二位兄弟。不想此賊凶狠異常,二位兄弟亦無端被其所害!手段凶殘發指。三位兄弟乃是誓同生死之手足,今無辜受害,真痛斷肝腸!聞此賊人投到貴寨,望沈兄務必獻出,以全寨約,到時本寨當有厚禮相酬!”

沈蛟看罷,道:“果真全在兄弟預料之中。”琰奎道:“甚好,頭領便照計策回信與他。”少時,即擬好了信,便要叫送信嘍囉帶回去。琰奎道:“且慢,相約時辰設在明日未時,此刻才是申半,大哥就設一小宴,留了他吃過晚飯再去。”沈蛟不解其意,一旁陸騰笑道:“琰奎兄弟果然高明。”後那嘍囉去時,已是戌半了。

卻說三柱山這邊得到回信,已是次日醜初。葉葵拆開看時,上文:”升炎山大頭領沈蛟複三柱山梁震、靈寶、葉葵三位頭領。得兄書信,蛟不甚歡喜,自兩日前,我弟櫳柯引那姚琰奎上山,我寨上下本大為歡喜,殺豬宰牛與他擺宴接風,卻不想這廝好生無禮,席間處處笑話、藐視我寨。眾頭領見他出言不遜,憤然要與他比武,這廝卻假以醉酒為名接連重傷我三位兄弟。當晚這廝醉倒,本欲除之,隻因我弟櫳柯與他是結義摯友,吃兄弟阻攔,因此不曾得手。次日又知這廝途中傷了貴寨三位頭領,我以壞了寨約為名,要趕他下山,這廝卻要休整一日,另要借五百兩銀子作為盤纏,方肯下山。我寨中頭領無人是他對手,隻得任由欺淩,本欲明日送他下山,難料今喜得貴寨手書。現有軍師陸騰為我設下一計:早間,從這廝口中探得他要去徽州,我升炎山西北處有片枯樹林,這廝去徽州必從此過。我兩家可先於林中埋伏,到時伏殺了這廝,貴寨可報三位頭領之仇,我寨也出一口惡氣。隻是那姚琰奎力敵萬人,兩臂之力何止千斤,武藝實為當世無敵,我寨中頭領甚為平庸,多聞梁兄,佛兄皆乃萬夫莫敵之勇,萬望二兄必不辭辛勞出力!伏擊時辰定為明日未時上下,蛟複謝過三兄。”看罷,梁震大喜道:“甚好!我等且回去好生休息一夜,養足精神,明日辰時趕去即可。”靈寶亦喜道:“務必活擒了這廝,我需親自剮碎了,方解我恨!”二人鬥誌昂揚,不想那葉葵卻默然皺起了眉頭,沉吟少許,道:“二位兄長,依小弟之見,此事有些蹊蹺…唯恐是那鬼軍師陸騰設的詭計。試想倘若沈蛟那廝在枯樹林先設下埋伏,誘我等前去,到時我三柱山精銳豈不儘喪,沈蛟即可不費吹灰之力破我三柱山。”靈寶道:“我等先遣嘍囉去探查一番。”葉葵道:“此時再去,一來一往,得需午時方可回來。若是相安無事,再趕去時,怎還來得及?”梁震大叫道:“勞什子雜煩!怕他個鳥!沈蛟小兒若敢使詐,便借此良機端了他山寨!”葉葵道:“卻不可鋌而走險,不如…”梁震靈寶皆是性暴之人,又自恃武藝高強,一齊發怒道:“斷手足之仇,豈能不報!葉兄若不願前去,我兩家自引兵前去!”葉葵拗不過二人,思量了一回,道:“二兄必要前去,需得備好防禦。明日二兄引兵一千下山,佛兄可在離枯樹林十裡外的開闊地領兵接應;梁兄則引三百牌手前去,切記到後莫要冒然進入,我差我麾下猛將金大成與二兄一並前往,可先教金大成率些嘍囉進內搜尋一番,確保無異後才可進入。”二人稱妙,當夜無話,次日辰時不到便領兵趕往枯樹林去了。

回說升炎山這邊,諸事按計施行。次日天方蒙蒙亮,琰奎著身土黃色短褐,身背屠戮雙劍,帶張千斤神臂弓,領著二百弓手嘍囉趕赴枯樹林。相約隻待琰奎一箭射出,便一齊動手。天乾物燥,蟬噪不休。琰奎一眾人掩身在林子裡多時,端的是揮汗成雨、口鼻噴煙。直挨到午時過後,南林外方起了動靜,琰奎聞聲,急令眾人抖擻起精神來。看不少時,有一員金甲大將手持蘸金大斧,騎著黃花馬,領著四五十個嘍囉率先進了林中。聽那將高聲吩咐道:“細細搜查!”琰奎躲在樹上聽得,吃了一驚,心道:“三柱山那邊竟也有曉事的!這可如何是好…”忽地豁然開朗,心中大笑道:“我真杞人憂天!急他個鳥,我現一箭把這大將射死了,就已挑起兩寨矛盾。三柱山強,升炎山弱,到時沈蛟必得求著要我幫他。”思罷,摘弓取箭,把弓弦拉的“吱嘎”作響,“嗖”的一箭,流星般飛去。金大成聽得樹叢間穿梭聲,轉頭一看,但覺一道寒氣刺目襲來,要格擋也是來不及的,大斧不曾舉起,那箭已從左腋下穿進,右腰下穿出,餘勁還射死右手下的一個嘍囉。可憐金大成號稱“亂斧”!一身厲害武藝絲毫未能施展,便糊裡糊塗去了鬼門關。剩下數十個嘍囉大嚷有埋伏,就往林子外亂竄。饒葉葵想的周全,預備了牌手,然這些綠林土賊又豈懂得臨危不亂之理。琰奎一聲令下,林中亂箭飛蝗,人人爭先恐後抱頭逃命,到頭來隻脫出六七個去。林外梁震聽得叫慘聲,急催馬要入林中。左右兩個頭領勸道:“大哥萬不得入內,林中有埋伏!”那脫得性命的幾個嘍囉踉蹌逃到梁震馬前,哭喊道:“沈蛟狗賊在林子裡設了埋伏!金將軍中箭身亡…”梁震聽罷,暴跳如雷,舞動大刀直衝入林內。左右阻擋不及,一麵急叫嘍囉去報靈寶,一麵招呼人馬入林護救。林中琰奎亦跳下樹來,招呼眾嘍囉殺出。正與梁震劈麵撞上,琰奎大叫道:“沈大哥有令!務必取下三柱山賊首的狗頭!”梁震舞刀叫道:“來賊通名!”琰奎大叫道:“我乃劍尊姚琰奎!想你必是梁震狗賊無疑!快留下狗頭來!”梁震見了琰奎,新仇師恨並起,怒火衝透九重天,怒叫道:“尋的就是你!納命來!”一刀直劈天靈下來。琰奎不慌不忙,叫聲:“來得好!”把雙劍望上迎擊,“鐺”的一聲!梁震的***迸起三尺多高,震的雙手發麻,驚叫道:“小賊種,好家夥!”琰奎掄劍就砍,梁震急將馬拉退了幾步,兩人狠鬥一起,雙方人馬大殺成一團。看那邊沈櫳柯這手滿月三截刀法好不厲害,舞起來刀光滿身,三柱山的幾個頭目哪裡靠近的了?頃刻倒去了三四個,其餘避去。櫳柯見那邊琰奎梁震交戰,就舞刀來助。梁震武藝雖好,卻又怎戰的過這兩位天神英雄?鬥不到十回,招架不住,對著櫳柯虛晃一刀,轉馬就走。琰奎一劍劈去,可惜這對雙劍短了些,剁下幾根馬尾毛。此時櫳柯已搶過一匹馬著急趕去,琰奎急叫道:“兄弟小心有詐!”梁震武藝絕人,又久經戰場。當下聽得背後馬蹄聲,便放慢了馬蹄,待近身時,回馬抽鞭打去。櫳柯正舉刀待劈,“呼啦”一鞭正打在刀柄上,震的拿捏不穩,身子在馬上亂晃。梁震單手將刀麵一轉,橫掃過來,櫳柯急仰麵躲過,馬頭吃斬落。梁震正要下手,琰奎快步上前攔開刀刃,梁震隻得又轉馬逃去。琰奎大怒取過神臂弓射去,那箭從馬屁股直透馬脖。梁震跳下馬來,咬牙道:“小畜生!今日與你拚命也!”兩人又廝殺到一處。未及三合,後邊櫳柯趕上,把刀一擺,加入戰局。梁震合當命該如此,又鬥了幾合,琰奎右手一劍把***壓在地上,左手劈去,梁震往後退時,吃櫳柯背後一刀砍斷雙腿。彼時,二人刀劍齊下,梁震在劫難逃,隻得隨著金大成去了。琰奎取了首級叫小嘍囉捧著,自己一聲招呼,殺出南林。外邊靈寶的兵馬方到,林中便殺出無數弓兵亂射,登時死傷無數,兵馬不戰自亂,靈寶約束不住。櫳柯即招呼人馬殺上前去,琰奎大喝一聲,一騎馬一條槍直取靈寶。這邊靈寶見琰奎來的凶,起手飛起一個鐵念珠。琰奎眼明手快,用槍杆一撥,火光四射,念珠飛的不知去向。靈寶見不中,又打一珠,琰奎蹬裡藏身又躲了過去,然這念珠飛到後頭竟將自家一個嘍囉打的頭顱粉碎。琰奎望見亦是吃驚,急在馬屁股上打上一槍杆,上前邀住。靈寶欲要再打,無奈已是相近了,忙取過偃月劉接迎。

那位看官要問,劉是個什麼兵器?在下這裡要與您說明,隻因日後還有許多人物也是用劉的,故要說的清楚。想必身在二十一世紀的看官都是看過電視劇水滸傳或西遊記的,劇中魯智深、沙和尚那個兵器瞧見沒?那兵器實則叫做日月鏟,本是戲劇產物,自古都不做實戰使用。若是單麵的卻有,單有日的那麵就叫做劉,月的那一麵則叫作月牙鏟。順帶一提,《水滸傳》中魯智深的禪杖實則是一根一頭粗一頭細的五尺短鐵棍;《西遊記》中沙和尚的兵器則是一根木棍;都不是什麼日月鏟,看官切記休要被電視劇連環畫等誤導。

卻說當下,槍劉並舉,大戰二十多合。靈寶自不是琰奎對手,正吃這條槍逼的眼花繚亂,忽見側首櫳柯舞刀過來,不由得心驚,劉法不覺一鬆亂。教琰奎借勢撈開劉,一槍正紮在右肩窩裡,靈寶大叫一聲,幾乎墜馬,急轉馬逃命。琰奎趕上複一槍杆掄在背上,直打的伏鞍噴血。待要刺時,不防靈寶又飛起個鐵念珠貼地打來,琰奎忘了防備,拉馬不及,鐵珠打在馬腿上,那馬一個失蹄,琰奎急跳下馬來,要取弓射時,靈寶早夾到亂軍之中去了,琰奎櫳柯追著殘兵大殺一陣。這一戰,斬殺三柱山大小頭目一十二員,一千人馬隻剩得二三百個殘兵逃了回去。升炎山大獲全勝!歡喜至極!提著首級紛紛回寨請功。

可歎三柱山前仇未複,這番又是“傷損主帥又折兵”,至此兩家血仇算是結定了,往後兵戎相見更少不得。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最新小说: 穿越農家子,不科舉,難道種地? 夢裡穿越十二宮 提取邪神特性,我將成神 禁欲大佬誘她纏吻,裝窮前夫悔哭了 八零,清冷老公又被作精撩失控了 養廢的崽先彆扔,將軍夫人回來了 投喂小人國後,我靠位麵交易暴富 第九帝國 臥底警察 重生小知青她帶著百億物資下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