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蘇平安靜了,在他懷裡無聲地哭泣。
她緊緊抱著沈重,把臉埋進他懷裡,身體微微顫抖。
沈重的大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聲音低沉:“彆怕,我跟你一起扛。”
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們一起管她,彆怕,有我呢。”
蘇平身體重新變得僵硬。
震驚,又難以置信。
她猛地從他懷裡抬起頭,淚眼婆娑,卻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沈重,你是不是……是不是對我動心了?”
“如果隻是想跟我上床,你根本沒必要趟這渾水,沒必要跟我一起管江梅,一起扛。”
沈重迎著她的目光,坦坦蕩蕩,甚至帶點無奈:“想什麼呢?我就是看不得人遭難。”
“路邊看到流浪貓狗都忍不住撿回來養著,店裡那幾隻貓狗不都是我撿回來的嗎?”
“貓狗都不忍心不管,何況是你?”
他抹掉她臉頰的淚痕,笑道:“咱倆天天睡一張床上,算是朋友吧?朋友攤上這種糟心事,我能不管?不管我良心過不去。”
“你彆多想,換誰我都這樣,我這人就是熱心腸。”
他的解釋聽起來天衣無縫。
蘇平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他眼神坦蕩,找不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是真的嗎?
還是他太會偽裝?
“再說了,”沈重話鋒一轉,“喜歡一個人是啥樣的你知道嗎?”
蘇平點頭。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言情小說她看了不少。
偶像劇也追了不少。
沈重接著道:“喜歡一個人,那不得掏心掏肺?買包買衣服買首飾,變著法兒地哄對方開心,搞點浪漫驚喜啥的。”
“我給你買過啥?除了睡你,我啥也沒給你買過吧?一個破平安福,那也是寺廟白給的,不值錢,誰去了都能順便求一個。”
他捏了捏蘇平的臉頰:“所以,我不喜歡你。咱倆,就是圖個痛快,互相解決生理需求,懂嗎?你可彆對我動心思。”
蘇平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
確實,除了日常吃飯,沈重沒給她買過任何超出“室友”範圍的東西。
那些撩撥、那些親昵,似乎真的隻停留在身體層麵。
心裡的疑慮被事實壓下去了一點,但依舊盤旋著,沒有完全消散。
江梅還在客廳裡罵罵咧咧地製造噪音。
蘇平咬著牙罵了句,又向沈重保證:“你放心,我明天就帶她出去住,隨便她去哪裡,隨便她怎麼生活,我肯定不會再管她,她以後要是還來找你,你儘管報警,彆理她,也彆管她。”
“嗯,”沈重拍拍她的肩膀,“你彆急,她想住就住著,也不影響什麼。”
蘇平瞥他一眼,沒再說話。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難得地沒有折騰,隻是互相依偎著汲取一點溫暖和安寧。
第二天早上,蘇平先醒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沈重的臉上。
蘇平盯著他看了半晌,一個念頭鬼使神差地冒了出來。
她動了動身體,假裝還沒清醒,手臂軟軟地摟住沈重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窩裡蹭了蹭,模糊不清地囈語嘟囔:“好喜歡你啊…”
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