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行駛到三岔口,剛要往左拐,路邊的樹林裡突然竄出幾個黑影,舉著槍攔住了去路。曹明達心裡一沉,猛踩刹車,三輪摩托在地上滑出半米遠。
“是過江龍的人!”玉罕低呼,握緊了彎刀。
為首的是個獨眼龍,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他舉著槍走到車前,惡狠狠地盯著曹明達:“剛才在小鎮,是不是你們引來了虎爺的人?”
“我們隻是路過。”曹明達不動聲色地摸向腰間的槍,“你們和虎爺火並,跟我們沒關係。”
“沒關係?”獨眼龍冷笑一聲,“我親眼看到你們從賽耶那老東西的竹樓裡出來!他兒子是警察,你們肯定也是一夥的!把他們抓起來,交給龍哥發落!”
兩個手下上前就要抓曹明達,他突然一腳踹開車門,將一個人踹倒在地,同時拔槍射中另一個人的手腕。獨眼龍沒想到他敢反抗,愣了一下才舉槍射擊。
曹明達順勢滾到車底,子彈打在車鬥上,發出“砰砰”的響聲。玉罕從車鬥裡跳出來,彎刀劈向獨眼龍的胳膊,他慘叫一聲,槍掉在了地上。
“媽的,給我上!”獨眼龍捂著流血的胳膊嘶吼。
剩下的幾個手下衝了上來,曹明達從車底鑽出,撿起地上的槍,與玉罕背靠背站在一起。雙方在狹窄的小路上展開激戰,槍聲驚醒了沉睡的山林,幾隻夜鳥撲棱棱地飛了起來。
曹明達一槍打中一個手下的腿,玉罕的彎刀則劃破了另一個人的喉嚨。獨眼龍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被曹明達一把抓住後領,狠狠摜在地上。
“說,你們龍哥在哪?”曹明達用槍指著他的頭。
獨眼龍疼得齜牙咧嘴,卻硬氣地說:“要殺要剮隨便你,想從我嘴裡套話,沒門!”
曹明達沒耐心跟他耗,直接用槍托砸在他的頭上,獨眼龍悶哼一聲暈了過去。“把他綁起來,扔到路邊的溝裡,讓虎爺的人自己處理。”他對玉罕說。
處理完現場,兩人重新上路。三輪摩托的車鬥被打了幾個洞,行駛起來晃晃悠悠的。玉罕看著曹明達緊繃的側臉,突然說:“剛才你開槍的時候,跟我哥哥很像。”
曹明達沉默片刻:“你哥哥是個英雄。”
“他隻是想讓這裡的孩子能吃飽飯,不用再被毒品害了。”玉罕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爸爸說,隻要還有一個警察在跟毒販鬥,這裡就還有希望。”
曹明達握緊了車把,語氣堅定:“會有那麼一天的,等我們把虎爺和眼鏡蛇一網打儘,這裡就太平了。”
天快亮時,他們終於到了橡膠林。曹明達把三輪摩托藏在密林深處,和玉罕找了個隱蔽的樹洞休息。陽光透過橡膠樹的葉子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還有一天,交易就要開始了。”玉罕靠在樹乾上,看著遠處的琅勃拉邦城,“不知道老周他們有沒有順利趕到。”
曹明達拿出信號發射器,試了試,依舊沒有信號。他歎了口氣:“不管他們有沒有到,我們都得按計劃行動。就算隻有我們兩個人,也得把交易的證據拿到手。”
玉罕點頭,從背包裡拿出賽耶老伯給的乾糧:“先吃點東西,養足精神。今晚,我們去會會虎爺。”
曹明達接過乾糧,咬了一口,味道有些乾澀,但他吃得很香。他知道,今晚的行動可能是他臥底生涯中最凶險的一次,但他沒有絲毫畏懼——為了那些犧牲的同事,為了玉罕和賽耶老伯這樣渴望太平的人,他必須成功。
“吃完睡一會兒,晚上才有精神乾活。”曹明達說。
玉罕搖搖頭:“我不困。你睡吧,我放哨。”
曹明達沒再推辭,靠在樹乾上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沒多久就沉沉睡去。夢中,他仿佛看到了警校的教官,看到了犧牲的同事,他們都在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斜。玉罕正坐在他旁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賭場的地圖,嘴裡還念念有詞。
“醒了?”玉罕抬頭,對他笑了笑,“我把賭場的布局再理一理,彆到時候走錯路。”
曹明達湊過去看,地上的地圖畫得很詳細,哪裡是守衛室,哪裡是通風口,都標注得清清楚楚。“你記性真好。”
“我爸爸教我的,他說做警察,記性不好會送命。”玉罕收起樹枝,“走吧,該出發了。”
兩人整理好裝備,朝著琅勃拉邦城的方向走去。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把蓄勢待發的利劍。
“準備好了嗎?”曹明達問。
玉罕握緊了彎刀,眼神堅定:“嗯。”
夜色漸濃,琅勃拉邦城的燈光越來越亮。曹明達知道,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