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領著蕭若凝一行人左拐右拐,穿過幾條清幽的走廊,來到正殿後方更加僻靜的院落。
院子裡栽種著幾棵蒼勁的古鬆。
旁邊還有個放生池,池水清澈見底,幾尾錦鯉悠然遊動。
後院距離正殿比較遠,彌漫在空氣中的檀香味淡了很多。
老和尚在一扇樸素木門前停下腳步,雙手合十輕聲道:“阿彌陀佛,妙覺禪師就在這間茶室裡等候,施主請進。”
說完便轉身離開。
蕭若凝向來溫柔的臉龐凝著幾分冷色,抬手推開了茶室的木門。
茶室並不大,陳設簡樸。
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低矮的茶桌,桌上的紫砂茶具裡已經盛滿了茶水。
香爐升起嫋嫋青煙,散發出雪中寒梅的幽香。
四壁空空,隻掛著一幅寫著“靜”字的圖。
一側的窗戶敞開。
窗外是幾竿翠竹,疏影橫斜,隨著風輕輕搖曳擺動,將斑駁的光影灑進茶室之中,更添幾分幽靜。
茶桌後坐著一位僧人。
他穿著最簡單的灰色僧袍。
身形清瘦,坐姿挺拔如鬆,麵容看上去極為年輕,似乎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
膚色白皙,五官俊逸出塵,但濃黑的眉眼卻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不像尋常僧人那般溫和。
若是不說,恐怕外人很難,將此人與那位傳聞中道行高深的妙覺禪師聯係在一起。
妙覺禪師與宮中那位鮮少在外人麵前露麵的國師一樣,都有著一張極其年輕俊美的麵容,看上去不像是已經活了百年。
和國師不同,妙覺禪師偶爾會入世,為有緣人批命解惑。
上一次他現身京城,便為當時剛出生的薛采霜和妙妙批算命格。
正是那一次批命,讓薛采霜“天生鳳命,貴不可言”的名聲傳了出去。
也讓“天煞孤星,刑克六親”的妙妙被徹底厭棄。
蕭若凝看到這張臉,心中的冷意更甚。
她牽著妙妙,帶著沈煜塵和沈安硯走進茶室,並未行禮,隻是淡淡地看著他。
妙覺禪師絲毫不在意蕭若凝冷淡的態度。
他抬眸,目光平靜地掃過蕭若凝。
最後落在沈煜塵,沈安硯和妙妙三人身上,其中視線在妙妙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濃黑眉宇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麼疑惑難題。
奇怪...當真是奇怪...
妙覺禪師緩緩收回視線,聲音略顯沙啞:“長公主殿下,彆來無恙。”
他抬手,指向茶桌對麵的蒲團。
“請坐。”
蕭若凝牽著妙妙坐下。
沈煜塵和沈安硯,分彆挨著娘親和妹妹的身側跪坐在蒲團上,打量著麵前的妙覺禪師。
沈家三兄弟沒見過這位妙覺禪師,隻偶爾會在父親母親的口中聽說,當然,基本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