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食量,恐怖如斯——
用完午膳,蕭若凝和連芳帶著自家閨女去廂房午休,護國寺內有專門給貴人休息用的廂房。雖說配置不如自家府中精致,卻也算是雅致了。
沈安硯也跟著去午睡了。
小孩子覺多。
沈煜塵倒是沒睡,跟連芳的大兒子,還有另外幾位隨自家娘親一同前來上香祈福的公子哥,找了間麵積稍大點的茶室,飲茶對詩,互相校考好不熱鬨。
熱鬨總是更吸引人。
所以茶室的人便越來越多。
而薛弘揚和薛弘哲兄弟二人,也是跟著陶玉琳來了護國寺的,身後跟著幾個庶子。
見沈煜塵被眾人圍著追捧,薛弘揚眯了眯眼,沒說話,隻是眼底卻極快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屑。
如今又過了一年,即將迎來的便是春闈。
此刻這群世家公子哥們聚在一起,聊著聊著話題便聊到了過不久後的春闈上。
“弘揚兄,聽說今年你父親準許你下場了?”
話落,茶室裡大部分的人都投來關注的視線,看向正在品嘗的薛弘揚。
薛弘揚麵不改色的飲了兩口茶,才在眾人的注視中不緊不慢頷首:“嗯,今年我會下場。”
“哎,以薛兄的才能,今年的狀元恐怕非薛兄莫屬了。”
“十七歲的狀元郎,真是叫人豔羨啊。”
“誰說不是呢......”
“對了,沈世子今年可要下場?”
不知道是誰提到了沈煜塵,於是眾人的視線又轉向了他,眼裡閃爍著吃瓜看戲的光芒。
誰人不知薛弘揚和沈煜塵不合?
兩人年歲差不多大,又是同一年下場考試,還同為京城有名的才子,自然是備受關注。前兩場的童試和鄉試的案首解元,卻都是沈煜塵。
薛弘揚落了個萬年老二的名頭,經常被看他不爽的人提起,被他視作恥辱。
原本是想等著會試和殿試一雪前恥,結果沈煜塵就出了意外,而他自個兒也被父親壓著磨煉性子沒能下場。
被那麼多人盯著看,沈煜塵隻是微微一笑,聲音溫和:“還不知曉,或許會,或許不會。”
薛弘揚麵色不變,隻是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站在薛弘揚身後的一名庶子,平日裡慣會看嫡兄臉色行事,見薛弘揚沉默,又察覺到他對沈煜塵的不喜,便自以為聰明地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輕佻的譏諷:
“沈世子還是這般謙虛。”
“不過話說回來,世子您纏綿病榻多年,之前學的那些聖賢文章,怕是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吧?依我看啊,這會試艱難,世子還是多休養些時日為好,何必非要勉強下場,萬一......嗬嗬,豈不是平白惹人笑話?”
這話說得極其刻薄無禮,茶室內的氣氛瞬間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