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猜到薛家會出手了嗎?”
沈煜塵做這些的時候並沒有避開沈安硯,這一切都被他儘收眼底。
不過沈安硯沒吭聲,而是等到小廝離開房間之後才出聲詢問。
麵對小弟的問題,沈煜塵笑了笑,語氣溫和:“安硯,若你是薛家人,這個時候會不會選擇出手?”
沈安硯毫不猶豫地點頭:“會!”
“這就是了,我們與薛家的關係本就不好了,既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沈煜塵清雋出塵的臉上掛著極其淡雅的笑,“我原本以為會是薛弘揚兄弟二人動手,卻沒想到是薛采霜......”
一個不過四歲的女孩,心思竟如此深沉.....當真是恐怖!
哪像他們家妙妙,眼裡隻有吃。
沈安硯臉頰鼓了鼓:“難怪大哥之前說和人十分邪性......那妙覺禪師究竟是怎麼算的?這樣邪性的人,居然算出是天生鳳命?”
沈煜塵抬手摸了摸小弟的腦袋,輕聲道:“不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若他說你這輩子都無法考中功名,你可是就要放棄了?”
沈安硯搖頭:“當然不。”
“那便是了,我們的命運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沈煜塵聲線淡淡的,很輕,像是在自語,“有些人喜歡提前知道自己這輩子最終能如何,我卻不喜歡。”
提前知道了,便沒有了神秘和驚喜。
說不定還會叫人失去動力。
沈安硯眨巴著眼睛,一字一字說得板正:“我也不喜歡!”
沈煜塵又笑了。
......
......
夜幕降臨,護國寺的齋堂內燈火通明。
到了晚膳的時間點,在廂房裡待了一個下午的眾人最終還是選擇來到齋堂用膳,在房裡待著很是煩悶,不如出來同其他人聊聊天。
素齋的香氣彌漫,但眾人的心思顯然不在飯菜上。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的內容,幾乎都圍繞著下午那頭突然出現的野豬和倒黴的陶玉琳。
“薛夫人真是無妄之災,好在傷勢不重,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一位夫人唏噓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一邊瞟了瞟。
看向坐在蕭若凝身邊,正認認真真捧著個素包子啃的妙妙,以及另一邊,在下人以及兩位親哥,還有庶子庶女們陪伴下喝著素粥的薛采霜。
“是啊,當時可真嚇人......不過,說來也怪,那野豬怎麼就認準了薛夫人呢?”
另一位夫人接過話,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探究。
她們或多或少都從自家下人那裡聽到了些風言風語,此刻看向薛采霜和妙妙的眼神便格外複雜。
有懷疑,有審視,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薛采霜如坐針氈。
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她必須極力克製,才能維持住臉上那副受了驚嚇後楚楚可憐、又帶著幾分茫然無辜的表情。
手裡的筷子卻幾乎要被她捏斷,心裡早已將那些亂嚼舌根的下人和此刻打量她的人罵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