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推演我率領一千輕騎,從北平出發奇襲白溝河大營的路線和成功率。”
【兵棋推演開啟,消耗壽命值100點。】
沙盤上,代表朱岩的一支微小藍色箭頭開始移動。
【路線一:沿官道急行軍。預計兩天抵達,遭遇南軍遊騎概率九成,被提前發現,奇襲失敗。】
【路線二:繞行西側丘陵。預計三天抵達,路途崎嶇,馬力損耗嚴重,抵達時已人困馬乏,強攻大營,成功率不足一成。】
朱岩不斷嘗試各種路線,結果均不理想。
白溝河大營的位置極佳,周圍都是平原,無險可守,但這也意味著任何大規模的軍事調動都難以掩人耳目。
“一定有辦法的。”
朱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沙盤上那條蜿蜒的白溝河。
忽然,他的瞳孔一縮。
他發現,在白溝河下遊有一片被標記為泛濫區的沼澤地。
這片沼澤地在南軍的防禦地圖上是一片空白,顯然,在他們看來,這種地方連行人都難以通過,更彆說大隊的騎兵了。
這是一個致命的盲區。
“係統,放大這片沼澤地,推演是否存在可供騎兵通行的路徑。”
【深度掃描推演開啟,消耗壽命值200點。】
沙盤的精度再次提升,那片沼澤地的細節變得清晰無比。
大部分區域都是深不見底的淤泥,但在沼澤的中心地帶,有一條被蘆葦和水草掩蓋的、蜿蜒曲折的硬底河床故道。
這條故道在枯水期會露出水麵,如今正值秋季,河水上漲,恰好將其淹沒,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它就像一條潛伏在水下的毒蛇,直通白溝河大營的後方,那裡正是瞿能防守最薄弱的糧倉所在。
“天助我也!”朱岩心中狂喜。
“係統,以此路徑為核心,重新規劃奇襲路線,並推演斬殺瞿能、焚毀糧草的完整作戰計劃!”
【終極推演開啟,消耗壽命值500點!】
沙盤上,無數的光點和線條飛速閃爍、交織、重組。
一個大膽、瘋狂而又精妙絕倫的作戰計劃,在他的腦海中緩緩成型。
……
第二日,朱高煦的房間。
他已能下床行走,雖動作還有些遲緩,但那股屬於戰神的悍勇之氣已重新回到他身上。
當朱岩將一張親手繪製的地圖鋪在他麵前,並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時,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陽王,第一次露出了駭然之色。
“從那片死亡沼澤穿過去?直插瞿能的後心?”
朱高煦死死地盯著地圖上那條,朱岩用朱砂筆畫出的血色線條,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個計劃已不能用大膽來形容,這是瘋狂,是徹頭徹尾的賭博。
一旦在沼澤中迷失方向,或者被敵人提前發現,那一千輕騎將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會全部陷在淤泥裡,成為魚鱉的食糧。
“朱兄弟,你確定這條路能走?”朱高煦的聲音都有些乾澀。
“我確定。”朱岩的回答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有沙盤,隻能將功勞推給斥候。
“我麾下有幾名斥候,祖上曾是白溝河畔的漁民,對那片水域了如指掌。”
“他們耗費數日,才從當地老人口中問出了這條被遺忘的故道。”
“他們親自下水探查過,那條路足以讓戰馬單騎通過!”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朱高煦心中的疑慮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戰意。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一旦成功,這絕對是一場可以載入史冊的奇襲。
“好!”朱高煦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就這麼乾!”
“此事,必須先稟報母親。”
“走,我們現在就去!”朱高煦已一刻都等不了了。
兩人並肩走出房門,臉上都帶著一種誌在必得的決絕。
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比南軍,更難纏的敵人——自己人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