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立於一旁,將這一切儘覽無遺。
他心中未有絲毫不悅,反倒湧起一股暢快淋漓的快意。
他早已知會會有此般場景。
這些追隨他出生入死的舊部,各個皆是桀驁不馴之輩,隻尊崇強者。
倘若由他出麵強行壓製,隻會令他們表麵順從,內心卻不服氣,反而會埋下隱患。
唯有朱岩憑借自身實力,將他們徹底征服,方能真正收攏軍心。
而朱岩的表現,遠遠超乎他的預期。
那已不單單是武技,簡直是神魔般的手段!
他望著單膝跪地的千軍,又看向那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的朱岩,心中感慨良多。
得此兄弟,何愁大事不成!
“都起身吧。”朱岩淡淡地開口,聲音雖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得真切。
“我期望這是最後一次。”
“從現在起,我們是一個整體,我的命令便是絕對的軍令,誰若再有異心,休怪我刀下無情。”
“遵命!”千人齊聲高呼,聲震四野。
朱高煦走上前來,一拳捶在朱岩胸口,放聲大笑。
“好兄弟,你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他壓低聲音,以僅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我若奪得這天下,這萬裡江山,必有你一半!”
這話他說得極為認真,是他最為誠摯的承諾。
朱岩卻隻是微微一笑,眼神平靜如止水:“殿下,此刻談及這些,尚為時過早,我們先拿下白溝河,再議其他。”
朱高煦望著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心中愈發歎服。
不驕不躁,寵辱不驚,這般心性,遠勝於自己。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一切皆聽你的!”
隊伍再度出發,此次,氣氛截然不同。
所有士兵望向朱岩的眼神,皆充滿了狂熱的敬畏。
隊伍行進的效率,比之前快了數倍有餘。
令行禁止,指揮自如。
朱岩騎在馬上,170點的速度屬性賦予他超凡的感知,使他如同一個移動的雷達。
方圓數裡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逃脫他的感知。
在他的引領下,隊伍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南軍暗哨與遊騎。
五百人的隊伍,行進得如同鬼魅,未驚動任何人。
兩天後的黃昏,他們終於抵達了地圖上標記的那片死亡沼澤。
一股腐爛的腥臭味撲麵而來。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蘆葦蕩與黑色的泥潭,無數不知名的毒蟲在其中飛舞,偶爾還能瞥見水麵下有巨大的陰影遊過。
這地方,莫說騎兵,即便人走進去,都可能屍骨無存。
即便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見到這般景象,也不禁頭皮發麻。
“將軍,斥候探明的故道,就在前方三裡處。”
一名奔雷營的老兵上前稟報,他是朱岩安排的漁民後代之一。
“全員下馬,收斂氣息,準備布條纏馬嘴。”朱岩下令。
可就在隊伍準備進入沼澤時,朱岩的眉頭突然一皺。
他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左前方一片茂密的蘆葦叢。
那裡有活人的氣息,極為微弱,隱藏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