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朱高煦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在場的全體將士,心中更是滿布駭然之色。
倘若朱岩的猜測無誤,那麼他們即將踏入的,並非一條通往勝利的便捷之路,而是一條布滿陷阱與敵人的死亡絕境!
“那……那我們還要繼續前往嗎?”陳武忍不住開口詢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放棄?朱高煦的拳頭瞬間緊握。
他們已然行至此處,且付出了諸多代價,此刻放棄,他無論如何都難以甘心。
然而,若不放棄,繼續前行,無疑是自投羅網。
一時間,這位素來悍勇的王爺,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艱難境地。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於朱岩身上。
“去,為何不去?”朱岩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敵人妄圖對我們實施出其不意的打擊,我們又何嘗不能如此?”
“如今,就看誰的刀更為鋒利,誰的心更為狠辣了。”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且自信的光芒。
“不過,在采取行動之前,我需親自前往前方探查,了解他們的主力所在位置、兵力狀況以及由誰帶隊。”
“這萬萬不可!”朱高煦不假思索,立刻表示反對。
“此舉太過危險,你身為全軍主帥,是軍隊的核心,怎能親自去冒此風險!”
朱岩凝視著他,眼神堅定不移:“殿下,正因為我是核心,所以我必須前往,唯有我親眼所見的情況,才最為準確。”
“我的速度與感知能力皆遠超常人,由我前去,是風險最小的選擇。”
“可是……”
“無需再言。”朱岩不容他拒絕,旋即迅速脫下身上的黑甲,換上一套南軍斥候的衣物。
那衣物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血跡,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他又抓起一把泥潭中的黑泥,隨意地塗抹在臉上,將自己英俊的麵容遮蓋得嚴嚴實實。
最後,他拿起那名斥候的佩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湧出。
“朱兄弟,你!”朱高煦驚呼出聲。
朱岩卻仿若感覺不到疼痛,他將傷口處的鮮血,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和盔甲上,使自己看上去愈發狼狽淒慘。
做完這一切,他對著朱高煦咧嘴一笑,在昏暗的光線之下,牙齒顯得格外森白:“殿下,請在此處等我。”
“最多一個時辰,我必定歸來。”
他稍作停頓,眼神變得無比銳利:“若我未能歸來,你便帶著弟兄們,即刻沿原路返回北平,切勿有任何遲疑。”
言罷,他不等朱高煦再次開口,身影一閃,便如同一頭受傷的孤狼,一瘸一拐地衝進了無邊無際的蘆葦蕩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隻留下朱高煦和一千名目瞪口呆的將士。
朱岩速度極快,在沼澤之中行走如履平地。
他依照沙盤推演中的那條,隱藏河床故道,朝著白溝河大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將自身氣息收斂至極致,同時將《龜息訣》的探查能力催動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