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夕陽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鍍上一層金色。陳朝陽講完後,目光堅定地看向鄭春秋:“鄭教授,您能幫我們解決發電難題嗎?”
鄭春秋沉思片刻後才開口:“要說發電,最理想的當屬核電,現在美國佬真正研究的方向,可惜還是理念狀態,以目前國內的技術和條件,我們還無法實現。
其次是水電站,但建設周期太長,遠水解不了近渴。”他起身走到地圖前,繼續講道:
“當下最可行的,是煤氣內燃機。雖然隻能滿足小型工廠用電,但作為以後工廠的備用發電站,卻是應急的好辦法。”
話音剛落,陳朝陽就想起了石景山發電廠,它就是將這種原理擴大化,通過大規模燃燒煤炭,將熱能轉化為電能,為城市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那太好了,鄭教授,咱們南口鎮還有一座器械加工廠呢,由於缺少工程師,那裡的許多技術員都隻能乾些鐵路維修的活。
不過,廠裡倒是有一些機床,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直接任命您為昌平工業局局長,同時兼任器械廠的總工程師,您覺得怎麼樣?”
鄭春秋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微微一怔。當他第一眼見到陳朝陽時,就從那雙眼睛裡感受到信任,但如此委以重任,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既然如此,我定當竭儘全力。有器械廠的機床,再加上煤氣內燃機的發展發向,咱們可以先嘗試小規模發電。我會儘快組織技術員們研究,爭取早日讓機器運轉起來。”
陳朝陽聽後,臉上的笑容如春花綻放一般,難以自抑。“鄭教授,有您在這裡坐鎮,我心裡可踏實多了!
如果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您儘管開口,不管是人力方麵還是物力方麵,隻要我能做得到,昌平數幾十萬百姓都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您!”
鄭春秋微笑點頭,接著詢問:“那關於材料的問題,我們現在有儲備嗎?目前聽說國內物資可是相當匱乏啊。”
“這個您完全不必擔心,用不了幾天,南口那邊就會運來整整200噸的鋼鐵呢!”
“太好了!”
陳朝陽見狀,趁機說道:“對了,鄭教授,您就一個人回來嗎?您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難道就沒啥學生嗎?您看要不要支援一下咱們地方的工作,這樣您也能輕鬆一些!”
鄭春秋聽後,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書記同誌,還真是料事如神啊,不瞞你說,我確實有幾個學生在機械領域是拔尖的苗子,有的在德國鑽研精密機床,有的在美國搞內燃機研發,國內的學生倒也有幾個。
隻是跨國聯絡不易,他們的去留終究要尊重個人意願,但我一定把昌平的發展藍圖仔仔細細講給他們聽!”
“太好了鄭教授!”陳朝陽激動得直接從藤椅上站起,老式藤條發出吱呀聲響,“隻要他們願意來,獨棟的專家樓馬上建立!
實驗室要什麼設備,我就是跑斷腿也給湊齊!”他眼底燃燒著熾熱的期盼,仿佛已經看到那些頂尖人才在車間裡揮斥方遒的模樣。
鄭春秋望著眼前年輕書記迸發的熱忱,鄭重地點頭:“我信他們會回來的。咱們國家百廢待興,就像乾涸的土地盼著春雨,正是他們大展拳腳的好時候。而且……”他忽然壓低聲音,賣了個關子,“這次回國,還真有個小家夥偷偷跟著我。”
陳朝陽立刻來了精神,探身追問:“人呢?怎麼沒見著?”
“他叫周慕白,和您差不多年紀,卻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在國外主導過精密儀器研發項目。”鄭春秋臉上浮起驕傲的笑意,“不過和你比不了嘍,24歲就當上副師級乾部……”一下午的交流,兩人的關係好似親近了許多,他故意拖長尾音,不乏調侃地打量著陳朝陽。
“鄭教授,您可彆打趣我!”陳朝陽紅著臉擺手,“他搞技術攻關,我扛槍打仗,都是為革命事業添磚加瓦,哪有高下之分?在戰場上,我們靠著土辦法造手榴彈;在車間裡,他們用洋技術造機床,說到底都是為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鄭春秋聞言大笑,眼眶卻微微泛紅:“受教了!我在國外許多年了,到現在還帶著國外的觀念,現在才明白,這‘人人平等’四個字,是你們拿命在戰場上拚出來的!”
“鄭教授您折煞我了,不敢提受教二字!”
看著陳朝陽年紀輕輕便已身居如此高位,卻依然保持著謙遜和沉穩,鄭春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疼惜之情。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風裡來雨裡去,曆經槍林彈雨,那樣的生活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艱難困苦。
“當了老師二十年,就得有當二十年學生的覺悟。”鄭春秋感慨地說道,“現在有這個學問,咱們這些老家夥可真是摸不著頭腦啊,還得虛心向同學們請教怎麼使用呢。
畢竟,術業有專攻嘛,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就像古人說的那樣,三人行,必有我師嘛”
“是是是,鄭教授,六人行有我兩師!”陳朝陽陽也不忘調侃,“那慕白同誌,也是特意回國參加祖國建設的嗎,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