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溫脆化的橡膠管竟從連接針頭處斷裂!溫鹽水噴濺到雪地上,瞬間凝結成冰粒!
“該死!”李衛東瞳孔一縮。
更嚴重的是,其他輸液管中的鹽水因低溫逐漸析出鹽結晶,針頭開始堵塞!(注:生理鹽水冰點約0.9℃,但超低溫下溶解度下降會析晶)
“傷員”體溫持續下降,模擬休克症狀加劇!
李衛東急中生智:“快!用急救包紗布!把橡膠管管和新的鹽水瓶都給我包起來!
熱水瓶!把熱水瓶塞到棉布中間保溫!”
“針頭堵塞的立刻更換!用體溫捂熱新針頭!”
士兵立刻用腋下溫暖
“擔架抬近火堆!搓熱手腳!金蒜薑湯灌下去!”
隊員們七手八腳,用急救包裡的棉布繃帶將軟管和鹽水袋裡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又把灌滿熱水的軍用水壺塞進包裹裡。
雖然笨重無比,像個臃腫的粽子,但這土辦法總算讓冰冷的鹽水袋恢複了點溫度,讓凍裂的軟管暫時保持了柔軟,雖然流量很不穩定。
看著微弱的鹽水終於一滴一滴流入“傷員”體內,李衛東鬆了口氣,後背卻驚出一身冷汗。
這“救命水”,差點成了凍死傷員的幫凶!
…………
宛平趴窩的拖拉機搶修車被拖回南口機械廠後,鄭春秋和技術員一頭紮進了臨時車間。
車間裡爐火熊熊,卻依舊抵擋不住從門窗縫隙鑽進來的刺骨寒意。
那台趴窩的“鐵騾子”靜靜臥在中央。
鄭春秋圍著它,眉頭擰成了疙瘩。
油樣檢測結果出來了:普通液壓油和齒輪油在15°C以下就失去了流動性!這是致命的短板!
“沒有有效的防凍液……怎麼辦?”一個年輕技工搓著手問。
“笨辦法!保溫!換油!”鄭春秋咬著牙,眼睛通紅,顯然是熬了一夜。
“低凝柴油!我記得倉庫裡還有兩桶華北局調撥的低凝柴油,零下三十度都能用!去找出來!”
“保溫呢?”
“毛氈!找最好的毛氈!越厚越好!”鄭春秋指著變速箱和關鍵的液壓油管,
“照著形狀,做保溫套!縫嚴實了!接頭處用皮帶紮緊!”
車間裡立刻忙開了。技工們翻箱倒櫃找材料,裁剪厚厚的毛氈。
鄭春秋親自爬上爬下,測量尺寸,指導縫合。
與此同時,工人同誌們開始小心翼翼地放掉已經凝固的舊油,將珍貴的低凝柴油注入變速箱。刺鼻的油味彌漫在車間裡。
“還有槍!”鄭春秋看著角落裡幾支民兵送來保養、槍栓都凍住的步槍,靈感一閃,
“槍栓、擊針最容易凍住!用羊皮!軟羊皮內襯薄氈,縫成槍衣!套在槍機部位!既能保溫,操作時還能掀開!”他立刻畫了個粗糙的草圖,交給幾個女工趕製。
………
延慶民兵在經曆了慘烈的黑風穀白刃戰和大麵積凍傷後,被暫時撤下來休整。
臨時搭建的帳篷裡,擠滿了凍傷的戰士。衛生員們用雪搓著戰士們凍得發紫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