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霍奇站在地圖前,眼睛死死盯著東北方向——鬆月裡。
無線電裡,偵察機飛行員激動而略帶顫抖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
“…EagleEyetOLOnghOrn6!確認!鬆月裡隘口區域爆發激烈戰鬥!
火光衝天!大量煙霧!觀察到潘興坦克燃燒!
重複,潘興坦克燃燒!公路可見未知軍隊車輛殘骸!雙方正在激烈交火!
未知軍隊似乎被壓製在隘口內!但外圍有猛烈炮火支援,正在轟擊兩側高地!Over!”
“凱瑟得手了!”霍奇猛地一拳砸在鋪著地圖的桌子上,震得旁邊的咖啡杯跳起,渾濁的液體濺在代表鬆月裡的等高線上。
連日來的憋屈、被逼退的恥辱、以及對那支神秘而致命炮兵的深深忌憚,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眼中閃爍著狂喜和賭徒般的瘋狂光芒。
內心的狂喜之下,是冰冷刺骨的恐懼和沉重的負擔。
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手中的第24師,早已不是那支橫掃太平洋的精銳之師了。
七月的噩夢——烏山、錦江、大田三場戰役…那煉獄般的潰退!
超過7300名優秀的士兵死亡或失蹤,整個師的骨架幾乎被打斷。
雖然現在紙麵上補充到了14000多人,但這數字充滿了欺騙性!
超過80%是倉促補充的、連槍都端不穩的新兵!
那些剛從本土運來的小夥子,聽到炮聲甚至會嚇得尿褲子。
技術裝備?坦克、重炮隻恢複到滿編狀態的60%,熟練的炮手和坦克車組更是稀缺品。
最致命的是,經曆過七月煉獄、能穩住陣腳的老兵和士官,比例不足20%
原來的師長迪安少將?至今下落不明,極大可能被俘。
整個指揮體係就像一件打滿補丁的破衣服,各級軍官之間充斥著陌生的麵孔和互不信任。
十月底,這些幽靈般的部隊在夜間神出鬼沒的迂回襲擊,更是徹底擊垮了新兵們最後一點可憐的士氣。
恐慌如同瘟疫,在戰壕和營房裡無聲蔓延。這支“重建”的第24師,外強中乾,士氣低落,就像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隨時可能崩塌!
而那支擁有恐怖炮兵的敵軍部隊,就是最致命的推手!
它摧毀了橋梁,摧毀了士兵們對安全的最後幻想,更摧毀了霍奇自己作為指揮官的威信和信心!
不摧毀它,第24師,連同他自己,都將徹底埋葬在朝鮮的冰原裡
“將軍們!您聽到了嗎?凱澤將軍的伏擊奏效了!那支該死的炮兵,他們被咬住了!”霍奇猛地轉身,對著指揮部內同樣被消息震驚的參謀們,
“這是天賜良機!上帝在眷顧我們!這支炮兵是他們的核心!
是他們的靈魂!隻要打掉它,城外那些包圍我們的軍隊,就是一群失去爪牙的老虎!定州之圍,自解!”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考究的英軍呢子製服、臉色卻異常凝重的軍官身上——英軍第27步兵旅旅長巴茲爾·考德準將。
“考德將軍!”霍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