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狠狠報複陳朝陽,讓他陷入巨大的政治麻煩,又能將自己完美地隱藏在“人民意誌”之後,甚至可能借此在金元帥麵前扳回一城!
一個清晰而歹毒的計劃在他腦中迅速成型。
“我明白了,安德烈同誌!”樸正哲的聲音恢複了冷靜,卻透著刺骨的寒意,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您說得對,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我會讓惠山的人民…知道他們該知道的一切!”
他立刻轉向坐在旁邊、一直噤若寒蟬的秘書:“立刻聯係我們在惠山的地方乾部和可靠的人,讓他們馬上行動,把消息散出去!
就說…中原人搶走了所有美國佬留下的救命物資,一件衣服、一粒糧食都沒給我們留!
想要活命,想要過冬,就自己去要回來。
地點…就在他們撤離的必經之路,那個鷹嘴崖以南的山穀隘口,時間,越快越好!”
秘書慌忙點頭,手忙腳亂地開始翻找密碼本和電台頻率。
安德烈看著樸正哲布置任務,滿意地點點頭,仿佛一個欣賞學生作品的導師。
他慢條斯理地從棉襖內袋裡掏出一個香煙盒大小、外殼冰冷的金屬方塊,上麵有一個微小的按鈕和指示燈。
他將其遞給樸正哲。
“這是什麼?”樸正哲疑惑地接過。
“一個小玩意兒,樸同誌。”安德烈語氣平淡,仿佛在介紹一個打火機,
“緊急情況下,按下按鈕,它能發出特定、不易被常規監聽捕捉的短促信號。
萬一…萬一現場情況需要更高層麵的‘關注’或‘協調’,它能幫上忙,收好,或許用得上。”
他沒有明說,但這信號發射器,顯然是為更險惡的後招預留的定位。
樸正哲沒有深究,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報複的狂熱,將金屬方塊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觸感似乎給了他某種扭曲的信心。
他望向車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風雪,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陳朝陽的車隊被憤怒的朝鮮民眾圍堵得水泄不通、焦頭爛額的狼狽景象。
“陳朝陽…”他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怨毒的快意,“我看你這次,還怎麼用你那套‘軍務’脫身,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吉普車在風雪中加速,載著醞釀中的陰謀,駛向更深的黑暗。
次日蓋馬高原的黎明,被鉛灰色的厚重雲層和永不停歇的風雪吞噬。
獨立炮兵旅龐大的車隊,在冰雪泥濘中艱難蠕動,引擎低吼著,噴吐著濃重的白煙,緩慢而堅定地向著長津湖方向跋涉。
車輪碾過凍土和積雪,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有了這一批繳獲,卡車和機械化裝備的加入,戰士們不用特意駐紮在原地休整,而是可以輪休在部隊途中。
陳朝陽坐在一輛繳獲的美製吉普指揮車裡,閉目養神,他身體沒有戰士們疲憊,可昏沉的意識時刻在告訴他,大腦需要放鬆。
突然!
“嘎吱——!”
指揮車猛地刹停,巨大的慣性讓車內所有人都向前一衝。
“怎麼回事?”陳朝陽瞬間睜眼,目光穿透布滿冰霜的前擋風玻璃。
“報告首長,前方尖兵急報,隘口…隘口被堵死了!”司機的聲音帶著驚愕和緊張。
陳朝陽推開車門,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沫瞬間灌入。
他跳下車,幾步登上旁邊一輛半履帶裝甲車的車頂,舉起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