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瞬間發黑,天旋地轉!逮捕令?
活捉?!叛國嫌疑?!金昌浩?!那個以酷烈聞名的活閻王?!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失聲低吼,聲音都變了調,猛地將紙條拍在桌上,又像被燙到一樣抓起來,再次死死盯著那幾個字——
“元帥親筆簽逮捕令”、“已成棄子”、“留下,必死!”
金成柱的名字,昨天還是他無上的護身符,此刻卻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了他的心臟!
“棄子…棄子…”他喃喃自語,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臉上病態的潮紅被一種死灰般的慘白取代。
那份被他視為勝利宣言的控訴電文,此刻在逮捕令的消息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諷刺!
原來自己嘔心瀝血、甚至不惜屠殺同胞導演的這出戲,在真正的棋手眼中,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金成柱為了所謂的“大局”,毫不猶豫地犧牲了他!
而等待他的,是金昌浩的刑訊室,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是身敗名裂後的一顆子彈!
“完了…全完了…”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被徹底背叛、拋棄的冰冷絕望,瞬間將他吞噬。
他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秘書也嚇得麵無人色,顫聲問:“特…特派員…我們…我們怎麼辦?”
死亡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的幻想和絕望,求生的本能在他體內咆哮起來!
“跑!”樸正哲立刻從椅子上彈起,臉上是扭曲、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個裝著所有“屠殺證據”照片和“證詞”副本的油布包死死抱在懷裡!
“快,從後門,去馬廄,騎馬走!”他對秘書和聞聲衝進來的兩個最死忠、也最凶悍的警衛低吼道。
他率先衝向房間通往後麵走廊的小門,秘書和警衛緊隨其後,就在他們衝出後門,
撲向馬廄的瞬間,前門方向傳來了粗暴的撞門聲和嗬斥聲!
這必然不是江界而來金昌浩,因為距離問題,這點時間他還到不了,但肯定是周邊提前派來的特派員,這點他無須質疑。
樸正哲甚至來不及給馬匹備好鞍韉,直接扯斷韁繩,翻身爬上最近一匹還算健壯的馬背,用馬刺狠狠一紮!
馬匹吃痛,嘶鳴一聲,載著他衝出馬廄,撞開後院的簡易柵欄,秘書和警衛也手忙腳亂地爬上馬背,拚命追趕。
幾乎在他們衝入山林的同時,小樓的前門被轟然撞開!
一群殺氣騰騰的特勤隊員衝了進來,隻看到幾個麵如土色、癱軟在地的低階隨員,以及桌上那張被揉皺、寫著安德烈警告的路線紙條。
金誌權是這次抓捕負責人,惠山郡的公署長,他立刻撿起紙條掃了一眼,眼中寒光暴射!
他衝到後窗,正好看到幾個騎馬的身影消失在林線邊緣。
“樸正哲,畏罪潛逃!”金誌權的怒吼聲震動小樓,“全體都有,立刻追擊,通知所有外圍部隊、遊擊隊!
目標:樸正哲及三名隨從,格殺勿論,重複,就地擊斃,不留活口!”
刺耳的警報和緊急通訊信號瞬間響徹惠山!
一場風雪中的死亡追獵,在樸正哲策馬衝入山林的那一刻,正式拉開帷幕。
他的逃亡,坐實了罪名,也成了安德烈離間棋盤上,最致命的一步活棋,隻要抓不到樸正哲,那麼這個屠殺案件就無法定罪,真相自然會永遠處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