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清楚,這是唯一能避免政治災難的“解決方案”,無論它多麼令人不適。
麥克阿瑟不再多言,他需要立刻終止這場失敗的軍事行動。
他一把抓起紅色保密電話,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決斷:
“接阿爾蒙德,立刻!”
“命令:‘獵牛犬’行動,立即終止!所有部隊,停止向鷹愁澗方向任何推進!”
“陸戰7團、第31團剩餘部隊,就地轉入防禦,加固工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前進一步!”
“韓軍剩餘部隊(約6000人),負責掩護美軍部隊調整部署!
向他們傳達,他們的戰友在雪鬆坡英勇戰至最後一刻,他們的犧牲不會被遺忘!*
當前任務是確保美軍安全調整,這是對犧牲者最好的告慰!”
“全麵評估損失,嚴密警戒,防止陳朝陽部趁勢反撲!”
“暫停所有針對敵方縱深指揮節點的空中打擊計劃。
在重新獲得絕對可靠情報前,停止浪費空中力量!”
“重新評估樸正哲事件,將其在官方記錄中維持‘叛逃者’身份,但下落不明。所有基於其提供情報的後續計劃,全部凍結!”
南韓後方,某處戒備森嚴的“安全屋”。
樸正哲裹著美軍提供的厚毯子,蜷縮在冰冷的椅子上,心神不寧。
他擔心金昌浩的追兵,更擔心自己提供的情報價值耗儘後被美軍像垃圾一樣丟棄。
11月26日,下午
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慘白的白熾燈懸在頭頂,將冰冷的鐵椅和樸正哲蒼白浮腫的臉照得毫無血色。
他身上那件肮臟的棉衣已經被換下,穿著一套不太合身、漿洗得發硬的韓軍舊製服,像個蹩腳的木偶。
門被無聲地推開。之前審訊他、眼神銳利如鷹的美軍情報官奧布萊恩少校走了進來。
但這一次,他臉上沒有了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職業性的冰冷。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混合著震驚、深深的探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近乎困惑的“敬意”?
他身後跟著一名麵無表情、挎著衝鋒槍的士兵。
樸正哲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本能的恐懼,隨即又被一種扭曲的期待取代。
是來兌現承諾了?授予他自由鬥士勳章?安排記者會?他下意識地挺了挺佝僂的背。
奧布萊恩少校沒有坐下,他站在樸正哲麵前,目光像解剖刀一樣在他臉上逡巡,沉默了幾秒鐘,這沉默讓樸正哲感到窒息。
“樸…特派員,”奧布萊恩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仿佛在宣讀某種莊嚴文本的腔調,
“我來,是向你傳達來自東京最高層的…最終評估,以及…你的結局。”
樸正哲的心猛地一沉,“結局”?這個詞讓他不寒而栗。
奧布萊恩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