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亞率先開口,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陰冷:“是的,約瑟夫同誌。
格魯烏的分析認為,這場勝利並非偶然。
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陳,展現出了…超越我們此前所有評估的戰術素養和決斷力。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他們大量使用了繳獲的美式裝備,並似乎發展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將技術兵種與步兵突擊相結合的‘窮人的閃電戰’戰術。
這份報告後麵附有他們初步總結的戰術要點,雖然粗糙,但…方向驚人地敏銳,直指十分遠見的戰爭核心。”
莫洛托夫接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外交官的審慎:“從政治上看,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功,毫無疑問地沉重打擊了美國及其盟友的士氣。
但同樣…它也極大地提升了,誌願軍在蘇維埃主義陣營內部,以及在國際上的聲望和話語權。
北平現在可以更有力地宣稱,他們是在‘獨自’對抗西方侵略者,並且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布爾加寧從軍事角度補充,臉色凝重:
“這意味著,約瑟夫,我們或許…嚴重低估誌願軍的戰鬥潛力和他們的指揮員創新能力。
我們原本預計,沒有我們的全麵援助,他們將在美軍絕對的火力優勢下陷入苦戰,
最終不得不更加依賴我們。
但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找到了一種…屬於他們自己的、以弱勝強的辦法。
尤其是這個陳朝陽,他的存在,可能會改變局部戰場的平衡。”
約瑟夫緩緩拿起他的煙鬥,輕輕磕了磕,重新裝滿煙絲。
整個過程緩慢而專注,讓房間裡的壓力幾乎凝固。
“低估…”他終於再次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卻讓貝利亞和布爾加寧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是的,我們低估了。我們低估了他們的勇氣,低估了他們的智慧,更低估了他們…‘自力更生’的決心和能力。”
他劃燃火柴,點燃煙鬥,深吸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深邃難測。
“一個能獨自擊敗美國一個王牌師核心、俘虜其將軍的盟友…”
約瑟夫緩緩說道,“就不再僅僅是一個需要老大哥庇護和喂養的‘小兄弟’了。
他們會開始有自己的想法,會渴望更多的尊重,以及…更平等的地位。這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複雜性。”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三人:
“我們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模糊了界限。
莫斯科,才是蘇維埃主義陣營的領導者,是抗擊美帝國主義的核心力量和最先進的榜樣。
誌願軍的勝利,歸根結底,也必須是蘇維埃援助和指導的勝利。
他們的方法,或許有效,但必然是粗糙、暫時的。
必須讓他們,也讓世界看到,什麼才是真正、現代化無可匹敵的蘇維埃主義力量。”
貝利亞立刻領會:“您的意思是,我們需要立刻采取行動,重新…‘錨定’我們的主導地位?”
“是的。”約瑟夫吐出煙圈,做出了決斷。“我們之前暫緩支援武器的命令需要重新執行,立刻讓駐北平的顧問和駐誌司的軍事代表行動起來。
告訴他們,不要再像擠牙膏一樣提供那些二流裝備了。拿出點真正能代表莫斯科紅軍威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