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無法置信的蒼白,他之前還能維持的表麵鎮定在這一刻徹底粉碎!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王守成,你這個王八蛋,你敢誣陷我?!!”宋亞文的聲音尖厲得變了調,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省委第二書記的沉穩風度,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指著王守成的手指劇烈顫抖。
他猛地轉向調查組負責人,因為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語無倫次地試圖辯解,話語像連珠炮一樣射出:
“同誌,你們聽聽,他在胡說,他在亂咬!
陳朝陽同誌被刺殺,這個混蛋這麼一說,我才知道!!!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這是叛黨,是反革命!
是要掉腦袋的。
我再糊塗,再有問題,我也知道底線在哪裡,這是紅線,碰都不能碰!”
他試圖衝過去揪打王守成,被兩名身強力壯的調查組成員牢牢按住雙臂。
他掙紮著,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恐懼而篩糠般抖動,眼睛死死瞪著王守成,恨不得用目光將其千刀萬剮:
“王守成,你這個小人,懦夫,你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就想拉我墊背?
用這種彌天大謊來給自己減罪?你做夢!你不得好死!”
他喘著粗氣,又看向調查組,眼神裡充滿了被冤枉的急切和一種政治人物本能的自保反應:
“同誌,你們要明察,這完全不合邏輯!
我和陳朝陽同誌頂多是有工作上的分歧,但那都是工作方法問題!
我宋亞文,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同誌?!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是對我人格和政治生命的汙蔑!”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稍微冷靜一點,但聲音依舊帶著顫抖,試圖用邏輯反擊:
“你們想想,我和朝陽同誌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時候,這不符合常理!
這分明是王守成他自己,怕朝陽同誌查到他和馬保華之間更深的勾當,怕他私自調動資金、甚至可能牽扯其他更嚴重經濟問題暴露,
才狗急跳牆,擅自做主,現在又想把這口天大的黑鍋扣到我頭上!”
宋亞文的反應激烈、失態,但他深知,經濟問題或許還有轉圜餘地,但一旦坐實“指使刺殺黨內高級乾部”的罪名,那就是萬劫不複,死路一條!
這口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背!
…………
現場的動靜驚動了整個省委辦公樓。
第一書記周明光也被驚動,急匆匆地從隔壁辦公室趕來,看到被撞壞的房門、被控製住的宋亞文以及戴著鐐銬的王守成,這位封疆大吏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
“這……這是怎麼回事?同誌,你們這是……”周明光完全在狀態之外,他看著調查組負責人,語氣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滿,
“帶走一位省委副書記,總需要經過常委會討論,或者至少跟我這個第一書記通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