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聲音,代表著不同部門的關切。有支持,有質疑,有補充。
這番深入的探討和互動,使得陳朝陽的《構想》在一次次的問答碰撞中,變得更加豐滿和具有可操作性,也讓更多的參會者從不同角度理解了其內涵和必要性。”
隨著軍民協同發展的討論告一段落,陳朝陽將議題引向了一項更為具體、也更為牽動人心的改革,工人技術等級評定製度。
“各位同誌,”陳朝陽清了清嗓子,將一份附屬文件草案的要點在黑板上的顯眼位置列出,
“接下來,我們重點討論一下關於建立全省統一的‘工人技術等級考核與評定製度’的設想。
這是我們激發工人積極性、夯實工業人才基礎的關鍵一環。”
他首先清晰地闡述了核心框架:
“我們初步設想,打破過去‘大師傅’、‘老師傅’、‘學徒工’這類模糊的稱謂和晉升模式,建立一套從一級到八級,清晰、量化、可考核的技術等級體係。
每一級,都對應明確的技術要求、操作規範和應知應會標準。”
接著,他點明了與舊模式最根本的區彆,也是改革的要害所在:“這個等級,將不再是資曆的簡單累積,而是技術能力和貢獻的真實反映。
因此,它必須與工人的切身利益直接掛鉤——等級與工資等級、崗位津貼、分房排序、乃至醫療保健等福利待遇緊密聯動。
總的原則是:技術越高,等級越高,貢獻越大,待遇越好!
我們要讓技術真正‘吃香’,讓工匠受到全社會的尊重。”
這個清晰的設想一經拋出,立刻在常委會上激起了遠比之前更為明顯和複雜的波瀾。
儘管八級定工在東北地區有著先行經驗,但那依舊被與會的一些同誌視為“區域性試點”,
其做法和成效尚未得到高層會議的廣泛背書和認可。
如今,陳朝陽要將這套以“技術能力”為核心、打破資曆的評級體係,在漢東全省範圍內、跨行業地推行,其衝擊力可想而知。
它精準地刺入了兩個最敏感的領域:固有的觀念與潛在的利益格局。
在觀念上,它挑戰了長期存在、對“工人階級大家庭”樸素團結的理解,以及論資排輩的傳統習慣。
將“技術”這個硬指標置於“工齡”和“人緣”之上,讓一些習慣了舊有思維模式的乾部感到不適和擔憂。
在利益上,它意味著資源的重新分配,工資、住房、醫療待遇、社會地位,都將向擁有更高技術等級的工人傾斜。
這無疑會觸動那些依靠資曆而非技術占據較好崗位、享受較好待遇的群體的奶酪,也會給企業管理者和工會組織帶來新的挑戰和壓力。
會場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隨即,各種質疑、擔憂和深究的目光,便聚焦到了陳朝陽身上。
一場關於公平、效率、團結與發展的更深層次交鋒,即將展開。
果不其然如陳朝陽所預料,它觸及了固有的觀念和利益格局。
分管工會工作的王副書記王見光眉頭緊鎖,率先表達了深切的擔憂:
“朝陽書記,將工人同誌明確劃分為八個等級,而且如此直接地與工資、待遇捆綁在一起,這是不是過於‘量化’、過於‘剛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