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放心!”
……
數日後,鹹陽宮。
暖閣內歌舞升平,胡亥正與幾名美豔的宮女嬉笑打鬨,將一枚剝好的葡萄,塞入其中一人的櫻桃小口,引來一片嬌媚的笑聲。
不遠處的書案後,趙高正批閱著堆積如山的政務。如今的他,大權在握,眉宇間的陰鷙更勝往昔。
一名內侍悄然進入,躬身稟報:“中車府令,宗正卿求見,說有要事呈奏。”
“讓他進來。”趙高頭也未抬。
宗正卿快步入內,雙手捧著一份漆筒,呈了上來。
趙高接過,抽出竹簡,目光一掃,嘴角勾起玩味的冷笑。
“陛下,”他揚了揚手中的竹簡,“前太醫丞李沐,上了一封請辭的奏疏。”
正在嬉鬨的胡亥動作一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李沐?一個破醫官罷了!他想乾嘛?讓他滾!朕再也不想見到跟父皇有關的任何人!”
宗正卿聞言,額頭瞬間滲出冷汗,深深地垂下了頭。
趙高卻仿佛沒有聽到胡亥的話,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竹簡,眼神幽深。
李沐……
這個人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記得那雙眼睛,在長公子扶蘇身邊時,那雙眼睛裡有仁善的光;
而在自己麵前時,那雙眼睛卻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看不透這個人。
一個看不透的人,留在身邊,就像在袖子裡藏了一條毒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咬你一口。
殺了他?一個區區太醫丞,還不值得自己費心去追殺。
趙高的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他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對胡亥躬身道:“陛下聖明!此等心懷舊主之輩,冥頑不靈,不堪大用。將其逐出鹹陽,反倒是清淨了陛下的耳目。依老奴看,就準了他吧。”
胡亥一聽能把舊人趕走,立刻來了精神。
“準了!準了!讓他滾得遠遠的!永遠彆讓朕再看見他!”
“喏。”
一道蓋著嶄新玉璽的準奏詔書,就這樣被草率地定了下來。
又過了十數日,這份決定著李沐一家生死的詔書,輾轉送回了襄州的竹林彆院。
當李沐從那個風塵仆仆的信使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竹筒時,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緩緩展開詔書,看到末尾那個鮮紅的、代表著帝國最高權力的印記時,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鬆弛下來。
他贏了。
【係統提示:恭喜宿主達成政治性隱退成就,獲得獎勵積分500!】
腦海中冰冷的係統提示音,此刻聽來竟如天籟。
李沐深吸一口氣,轉身將那份沉重的竹簡,遞到了兒子李誌的麵前。
李誌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小小的手捧著這份關乎全家性命的文書,隻覺得它重逾千斤。
“爹?”
李沐蹲下身,目光與兒子平視,眼中沒有了之前的冰冷,而是燃起了一簇炙熱的火焰。
“誌兒,拿著它,感受它。”
“記住這種感覺。這是爹……為你,為我們一家,打下的第一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