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浸濕了後背。
“陛下,冤枉啊,臣對此事毫不知情,定是那劉三自作主張,想要陷害臣啊!”
“帶劉三!”唐肅宗根本不聽他的辯解,咆哮道。
很快,五花大綁的劉三被差役押了上來。
劉三是個麵色蠟黃的中年男子,一進大殿就嚇的癱軟在地,渾身抖如篩糠。
陳行雲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劉三!你重金購買奇毒,意圖毒殺京兆府滿監囚犯,嫁禍於本官,可是受人指使?”
劉三驚恐地看一眼跪在一旁的張去逸,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便化為一片決絕。
“沒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慣你陳行雲囂張跋扈,你斷了我們家賭坊的生意,害得我們家無以為繼,我就是恨你!”
說完這番話,劉三用儘全身力氣,猛的掙脫身邊沒有防備的差役,像一頭發瘋的公牛,一頭撞向旁邊那根巨大的蟠龍金柱!
“砰!”
一聲沉悶至極的巨響回蕩在太和殿內。
鮮血與腦漿迸濺而出,染紅了那金色的柱子。
劉三的身體像一灘爛泥,軟軟地滑落在地,抽搐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死無對證!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麵驚呆。
陳行雲雙目微眯,他知道,這必然是張去逸早就安排好的棄子。
唐肅宗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張去逸。
雖然線索斷,但傻子都知道這背後是誰在搗鬼。
“張去逸!”
唐肅宗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你治家無方,管教不嚴,以致親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罰你一年俸祿,閉門思過三月!”
“滾!”
張去逸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叩首:“臣謝陛下天恩,臣領旨!”
說完,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不堪地退出了大殿。
一場驚心動魄的朝堂對峙,以這種方式草草收場。
唐肅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看向陳行雲,臉色緩和許多。
“陳愛卿,這次,讓你受委屈。你查案有功,揭露奸邪,朕心甚慰。”
“朕賞你黃金千兩,錦緞百匹,另外,京兆府一應開銷,皆由國庫支應。”
“臣,謝陛下隆恩!”陳行雲拱手道,心中並無多少喜悅。
他知道,隻要張去逸不倒,這種事情就還會發生。
退朝後,陳行雲緩步走出宮門。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
“陳大人,請留步。”一個陰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陳行雲轉過身,看到張去逸正站在不遠處,臉色陰鷙地看著他。
此刻的張去逸,那裡還有朝堂上的半分狼狽,眼神中滿是怨毒與冰冷。
“國舅爺有何指教?”陳行雲麵不改色道。
張去逸緩緩走近,皮笑肉不笑的道:“陳大人地運氣,倒是好得很。隻是,本官要提醒你一句,一個人地好運氣,不可能次次都有。”
話語中的威脅,毫不掩飾。
“運氣?”
陳行雲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本官從不信運氣。”
“本官倒是希望國舅爺你能長命百歲。畢竟,下次再有誰撞死在太和殿上,那個人,可就未必是你的妻弟。”
說完,陳行雲不再看張去逸那張瞬間扭曲的臉,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