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肅宗揉著額角,看向陳行雲時,臉上的怒氣已經消散,換上一副安撫的神情。
“陳愛卿,讓你受驚。”
“此事是朕禦下不嚴,讓你平白遭此橫禍。朕再賞你黃金五百兩,良田百畝,算是給你壓驚。”
“以後你出入,多帶些金吾衛跟著,彆再讓宵小之輩鑽了空子!”
陳行雲咧嘴一笑,高聲謝恩,“臣,謝陛下隆恩!”
又發一筆橫財!這買賣劃算!
陳行雲心滿意足地揣著聖旨離開皇宮,回府之後,招來心腹張三,壞笑的吩咐。
“去,找幾個嘴巴不嚴實的,你就說,郭晞中丞在朝堂上彈劾張清的那份罪證,其實是李輔國公公深明大義,暗中派人送給我的。”
“記住,要說得跟真事一樣,越離奇越好,就說李公公早就看張家不順眼,這是在‘大義滅親’,為國除害!”
……
國舅府。
“砰!”
張去逸一腳踹翻麵前的書案,整個人氣得像一隻發怒的公牛,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麵目猙獰。
“李輔國,你個老閹狗,還有陳行雲那個小畜生,你們竟敢合起夥來耍本官!”
一個幕僚剛剛把從外麵聽來的流言蜚語彙報一遍,張去逸就徹底炸。
他本以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是陳行雲,沒想到背後還藏著李輔國這條毒蛇!
第二天早朝。
張去逸就像吃了火藥一樣,揪著李輔國一派的官員,從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攻擊。
整個太和殿再次變成他和李輔國黨羽對罵的菜市場。
李輔國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陳行雲!
又是這個小畜生在背後搞鬼!
散朝之後,李輔國立刻派人給張去逸遞話,約他在城外一處隱秘的莊園見麵。
……
莊園內,張去逸一見到李輔國,就忍不住冷聲道:“李公公,你還有臉見我?”
李輔國卻沒動怒,反而歎口氣,“國舅爺,何必動這麼大肝火。你我都被陳行雲那小子當猴耍,現在自己人打自己人,豈不是讓他躲在後麵看笑話?”
“放屁!”
張去逸咆哮道,“你把罪證給陳行雲,害我侄兒下獄,現在還想跟本官稱兄道弟?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嗎!”
“國舅爺,那確實是咱家一時糊塗!”
李輔國臉上擠出悔恨的表情,“咱家哪知道那小子那麼陰險,轉手就把刀遞給郭晞,還反過來把咱家也拖下水!”
“現在你我兩家鬥得你死我活,得利的隻有誰?隻有他陳行雲和龍椅上那位!”
“咱們真正的敵人,是那個姓陳的攪屎棍,隻要有他在一天,你我就彆想過安生日子!”
張去逸沉默,他不得不承認,李輔國說得有道理。
李輔國見他意動,立刻加碼,“這樣,江南鹽運使那個肥缺,我保證讓你的人坐上去。”
“咱們先聯手,把陳行雲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拔掉,如何?等除了他,你我再慢慢算咱們之間的賬,不遲。”
張去逸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對陳行雲的恨意壓倒一切。
“好,就依你,先弄死陳行雲,事成之後,江南鹽運使的位置,必須是我的人!”
“一言為定!”
李輔國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
兩隻最會算計的老狐狸,在對陳行雲的共同恨意下,暫時結成同盟。
一股更加洶湧的暗流,開始在長安城的地下湧動,目標直指京兆府那個看似正在置身事外的陳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