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雲站在那九具女屍麵前,渾身冰冷,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再沒有平日的半分戲謔,隻剩下無儘的殺意與寒冰。
“大人!”
張三雙拳緊握,眼睛通紅,他咬牙切齒的道,“我們現在就殺進國舅府,把張去逸那個畜生抓起來,給這些姑娘們報仇!”
“對,我們跟他們拚!”
“把那幫沒人性的東西,千刀萬剮!”
差役們群情激奮,個個義憤填膺。
陳行雲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寒潭。
“此時上門,未必能查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打草驚蛇,卻是個不錯的主意。”
現在衝進去,能有什麼用?
張去逸那老狐狸,隻會來個一問三不知。
就算拿到搜查令,把國舅府翻個底朝天,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把人和證據都轉移。
硬闖,隻會讓他們有所防備,再想查就難。
他要的,不是現在就把張家怎麼樣。
是讓他們知道,他陳行雲,已經盯上他們。
讓他們怕,讓他們亂,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陳行雲沒再過多解釋,隻是翻身上馬,沉聲喝道:“都跟我走!我們去國舅府,拜會拜會!”
……
國舅府,朱門高牆,氣派非凡。
陳行雲帶著一群殺氣騰騰的差役,直接堵在府門口。
那架勢,讓過往的行人都紛紛繞道,不敢靠近。
沒多久,一個穿著體麵,神態倨傲的管家,慢悠悠地從門裡走出來。
“喲,這不是陳大人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真是不巧,我家國舅爺今日正忙著會客,恐怕沒空見您。”
陳行雲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管家,“本官今天不是來找國舅爺的。”
管家有些詫異的道:“哦?那大人您是?”
陳行雲臉上的笑容更盛,他慢悠悠的道:“本官是特地來找你的,張管家。”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找小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陳行雲身體微微前傾,盯著管家的眼睛。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張家昨天夜裡,是不是從後門抬出去一個人?還用草席卷著?”
管家的臉色瞬間變,雖然他極力掩飾,但眼角那不易察覺的抽搐,還是沒能逃過陳行雲的眼睛。
陳行雲不等他回答,接著道:“本官在城外亂葬崗,找到了那個人。”
“嘖嘖,死得可真慘,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肉,像是被活活打死的。”
“本官就是好奇,想問問這張府裡,究竟發生什麼事啊?”
管家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強作鎮定,“大人您說的是那個賤婢啊,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那丫頭手腳不乾淨,偷了府裡的貴重東西,被發現後還不承認,這才失手打得重些。”
“陳大人,您這京兆府尹,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管家說著,腰杆又挺直,那股子傲慢勁兒重新回到臉上。
“府裡的奴才,那都是簽死契的,跟豬狗沒什麼兩樣。”
“彆說打死一個,就是打死十個八個,那也是我們張家的家事,是死是活,都與外人無關!”
“打死幾個奴才而已,那又怎麼了?”
“你!”張三聽見這話,氣得肺都快炸,他猛地拔出佩刀,指著管家的鼻子怒喝道,“你這狗奴才,說什麼渾話!”
“放肆,這裡是國舅府,你們想造反嗎?”管家非但不怕,反而尖叫起來。
府門內,立刻衝出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虎視眈眈地盯著陳行雲一行人。